工厂的生意很好,父亲也很开心,只是这几天他下不了床,只能靠母亲照顾。但总的来说,生活还算不错。
学堂里似乎变了点,对布什克的流言也在几乎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查尔也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反正与她无关。
这几天,学堂里咳嗽的人变多了,查尔稍微好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查尔担心母亲也会受影响,想去找个老师问问,或者不是老师也行,只要是个有学问的人就好。她想去找先生,但他好几天没有来学堂了,也不知道他在哪。算了,难道找穆聂夫先生?他估计不会知道这东西,他只懂得圣经和经文一类的东西。所以最后,查尔也是放弃了,想着有空的话去查查书,或者等哪天先生有空了再说。
和咳嗽不同的是,学堂的氛围变好了,也有些原本家境不太好的学生也换了一件干净清爽的衣服。这当然是工厂的功劳!
查尔这几天除了有机会去找书外,就是去老人那里了,还是干那么几件事——喂羊,砍柴,编小玩意之类的。老人这几天也是心情郁闷,说什么自己儿子在外给人家卖的东西,人家到现在都没给钱,这钱还不少呢。当然,查尔没听进去,或者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专注自己的事情。
偶尔几次,她路过风车的时候,看到风车附近的栅栏似乎怪怪的,感觉被人动过。但查尔也不在意,无所谓。除了一点,原本处于舆论中心的布什克有时也在风车附近徘徊。怎么回事?他怎么不去工厂上班?老板不会发现吗?哦,对了,老板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那至少也有个经理在里面看着吧。不过,她自己也管不了,无所谓了。
让她终于决定不再“无所谓了”的是,她看见布什克居然在学堂附近转悠。嗯?他是脑子抽风了吗?怎么主动来学堂,不怕被发现?
有时候查尔不走运,恰好和布什克碰上了,他也懒得理自己,瞪了查尔一眼,就立马走开了。好吧,只要不影响自己,她就没必要管这事。
难得有一天,先生来拜访查尔家了,主要是看父亲。向父亲说明一下工厂的情况。等一下,他怎么会知道工厂的情况,多亏查尔经常偷听,这项技术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也可以避免被母亲打扰。据她偷听到的内容可知,原来先生是父亲现在厂里的经理,这就难怪了。先生以前是父亲纺织厂里的经理,现在是内燃——不对,拖拉机厂的经理。怪不得他之前上课的内容都是关于内燃机的,原来是和工作相关啊。
等他们聊完的时候,查尔就会找个机会和先生说话,问问他知不知道关于咳嗽的事。
“咳嗽?是没注意卫生吧,他们自己没管好自己生了病不关我们的事。”
先生这么说。
“哦,好。”
呜!
一股股浓烟从工厂冲出,好像一个钢铁巨人在不停的吐气,永不知疲倦,也不知道里面的工人是不是同样如此。
说到工人,先生说了一件怪事。他总觉得工厂里的童工是不是变了,感觉少了一个,然后他这几天视察的时候,看见一个蓝色眼睛的孩子,吓了一跳。
因为镇上蓝色眼睛的人几乎没有,只有一户人家,里面的人大多都是蓝眼睛。他们也算不上是在镇上,他们住的比较偏僻,但房子很大,是个复古又比较豪华的庄园。其实这个庄园已经很旧了,或者说现在的庄园都很旧了。也难为他们能留到现在,他们一家都是很倔的,不然也不会一直不搬家,从以前一直到现在,也因此,他们也还能称自己是贵族,毕竟庄园和宅子还在。也因为是贵族庄园主,就算是再怎么不景气的庄园主,也会有一个大点的庄园用的。
虽然他们一家没落了,但宅子和庄园还在,威望还在,以前的基业也有点,多少是不太好惹的。所以先生才吓了一跳,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如果真是庄园里的人来了工厂,说明他们也确实穷途末路了,毕竟他们一家都是老古董,原先是完全对这些新东西不感兴趣的,现在来工厂,可想而知他们的处境。如果不是也没事,就更不必担心了。
蓝眼睛啊。查尔心想,是什么样的?她看了看先生的琥珀色眼睛,它们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比金子更美丽;又看了看父亲的灰色眼睛,和查尔一样的瞳色,但查尔的眼睛像灰尘,父亲的眼睛像钢铁一样,深邃而犀利;最后看了看母亲幽绿色的眼睛,像温柔的湖面,让人沉溺。
实在想象不出来蓝色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呢,不知道看起来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