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冰箱，拿出提前冻好的啤酒，一边拧开拉环一边走进餐厅。
“哥。”
他接过，猛灌一口:“爽！”
水汽弄湿了他的手掌，他换了个拿法，只用指尖捏着罐顶往嘴里倒。
她从侧面看他，眼角泛红，卷翘的睫毛遮去了大部分水光，疲倦而悲伤。
“去洗个热水澡。”她软声道。
他笑了笑:“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有空了。”
“谁知道呢。”她答，“公司总是这样的。”
他点点头，把喝了大半的啤酒搁到桌子上:“哥今天...”
他想着，总要给妹妹一个解释的。
“老哥，快去洗澡啦，洗完就睡咯。”她却罔若未闻，轻轻拽了拽他后脑扎起的小揪，“别感冒啦。”
“......嗯。”
他有些难堪，有些无措。他只得站起:“你也早点睡，晚安。”
她没动，看着他走开，视线也始终停留在虚空中的一点，直到水声响起，她才松了口气，坐到他坐过的位置上，学着他的样子，拿起他没喝完的啤酒啜饮。
对着光，她把玩着那把小贝斯挂饰，面无表情。
今晚的时间似乎总是要快一些，寥寥几句对话后就急着把他送进卧室。她清楚他无法诉诸于口的混乱，说实话，她也不想听。她已经忘记自己想看见他以什么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她推开空瘪的啤酒瓶，慢慢趴到桌子上，一只手垫着，一只手把小贝斯举到眼前。
白炽灯刺眼起来，她有些想哭。
她看看小贝斯后面的景象，干净的家具，没什么摆件，明明住了很久。
她发了会愣，下意识想要去摸烟，手指在裤兜里抓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许久了。
她原本想跑去他的房间里找烟，刚坐起来又趴了回去。
她把小贝斯用力嵌进掌心。
他没有再从卧室出来，她等了许久，知道他不会出来哄她早点睡觉了。
又是这种事啊。她想。
次日。
她出门时，他的房门紧闭着。
现在才七点，他平日要到午后才起床。昨天折腾一番，今天只会更晚。
她带走了垃圾，留下一张纸条。
天色尚且发白，城市已经活起来了，菜贩学生，晨跑的练声的遛狗的，还有和她一样赶早班的。嘈杂但不喧闹，只是蝉叫得厉害，空气也很舒服，凉凉的风吹干净前夜，可惜她熬了大夜，所以有些脱离美好世界的模糊感，有些喘不上气。
经纪人的车已经停到路边，她小跑过去，拉开车门。
“早宋姐。”
“早上好小鬼。”坐在前排副驾上的女人回身，递给她一袋面包。
“谢谢宋姐。”她乖巧地拆开包装开始吃。
宋晓多看她几眼:“几点睡的？”
“不知道，宋姐。”她咽下才开口，“今天有什么工作呀？”
“少卖乖，说了多少次不要熬夜，全当耳旁风是吧？”
她就笑:“对不起啦...下次不会啦...”
“每次都这样说。”宋晓皱眉，“你那个哥哥，还没想好？”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她无奈地笑。
“他最好...”宋晓没有说完。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听着宋晓示意司机上路，景色开始慢慢变幻，那些公寓楼也被甩到后面去了。
他平常不这样。
她每次都说这句话。
他以前也不这样，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也许记忆里的他，只存在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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