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软靠到椅背上,闭上眼捏了捏鼻梁。
旁边的黎芒很安静,垂着头靠在墙上打嗑睡,看上去好像和幼儿园的时候别无二致。
这座城市的夏天总会让人犯困,昏昏欲睡。
桌台上还在评选班委,林软扫了几眼对上人和名字就没在看。
于是这一节长约两个小时的班会课就以龚垚被叫去开会,由新班长登记留校晚修名单为结果而结束。
“……同学你需要上留校晚修吗?”班长是一个很阳光的女生,叫易瑶。一路问了过来敲了敲林软的桌子,手上抓着一张登记表。
“不用,”林软摇头。
“你同桌呢?”易瑶在表上写下来,见黎芒在打嗑睡,半开玩笑的问林软。
在她意料之外的,林软又抬了头说了声“他也不用。”
易瑶有点犹豫,不知道是该听林软的还是该再问一下黎芒。
“呃……他告诉了你吗?”易瑶纠结了一下,决定开辟第三个选项。
林软没回,推醒了黎芒:“她找你。”
“啊?”黎芒懵懵的看着林软,“什么?”于是易遥又把问题复述了一遍。
“不用了,谢谢。”黎芒很有礼貌的拒绝了,并附上了一个营业性的微笑。
“啊好的。”易遥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毕竟大半个班都填的是否,然后她借着黎芒的桌子填表就听见黎芒对着林软说话——
“你帮我说不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非得把我叫醒。”
“快下课了。”
“那不刚好睡醒吃饭?”
“猪。”
于是这个新上任的班长怀着奇妙的心情走开了。
放学不用像上学一样赶着时间,况且晚高峰路上车也多,所以两个人就一个人抱着两袋校服一个人推着单车走回家。
“为什么不可以把校服放在车上推着?”黎芒把一只手的袋子换到另一只手上,甩了甩发现手上又出现了一条红痕。
“因为要公平。”
“那你把车给我,我推两个。”
“不行。”
“为什么?!”黎芒没辄了。
“我会良心不安。”
……
你还有良心呢?"黎芒只能在心里小声逼逼。
不过又走了几步之后,“没良心”的林软还是把校服拿了过来,挂到了车把上。
到小区楼下黎芒就把“货”放下,坐在花坛边等林软放好车回来上楼。
“今晚吃什么?”黎芒推开门,把袋子扔在地上借着走廊里的光打开灯。
“我想想。”林软把拖鞋踢给黎,然后走进厨房,“你先去洗澡。”
黎芒“哦”了一声,拐进自己房间关上门。砂糖橘在窗台上打呼噜,听见小主人进来睁开眼看了看他,又继续窝着。
黎芒摸了摸它的后颈,一手拉开窗帘。太阳光而没有完全从天空中消失殆尽,正是摄影圈里所谓的“蓝调时间”。天是一种很纯粹的深蓝色,像是被大海冲洗过。
“真漂亮。”黎芒感叹了一句,一边脱下T恤走进浴室。
虽然这间浴室有一个很大的浴缸,不过今天黎芒并不是很想进去泡,所以他只给全身搓了一遍沐浴露,洗了个头就出来了。
黎芒只穿了短裤坐在床上,温暖的躯干很快捂热了实木的床靠。
林软把洗好的菜心倒进锅里,叶子间夹的水与热油一撞,滋出了许多小油花。
林软皱着眉避开,冷不丁听见后面的人发出“咝”的一声。
“溅到你了?”林软抓住黎芒的手臂,没什么表情的低头仔细看。
“没事,下次沥干点,不然容易溅到自己。”黎芒摇头,看向锅迟疑了一下:“虽然我对做饭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我觉得你再不管它它就要糊了。”
“嗯。”林软松开抓着他的手,把目光投向黎芒的头发。“去擦一下头发。”
“知道。”黎芒转身出去,坐在餐桌前擦头发,黎芒的头发特别黑,和他的瞳色一样。但又柔软顺滑得像绸缎一样。
出神之际,林软把莱端了出来,又进去拿碗。黎芒回过神来,倒了一杯凉白开给他。
林软取了筷子递给黎芒,顺手接过了水,桌子上的炒牛肉和蛋花汤热腾腾地冒着白气,看上去和外面买的没什么区别。
“牛肉可能会有点老,没解冻完就下的锅煎的有点久。”林软喝了一半就把杯子放了下来,伸手盛汤。
黎芒夹了一片牛肉到嘴里,含含糊糊地对着林软说话:“没有,还可以。”
“那最好,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