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高逸率先反应过来,他把空间留给两人,自己先拉着常安一起离开了。
严浩翔颔首道:“好久不见。”
他没回那句对不起,贺峻霖并不奇怪,他故作玩笑挤出开场白:“这回可不是我跟来的,真的是偶遇。”
从纽约曼哈顿到波士顿剑桥,贺峻霖每周开车往返十小时只为能见上严浩翔一面,除了画画,这是贺峻霖至今生命中坚持过最久的一件事情。
他撒泼耍赖,每周固定一句开场白对严浩翔说:我们又偶遇了,严浩翔。
严浩翔往往会严肃且认真的说:“从纽约曼哈顿到波士顿剑桥的偶遇?你说我会信吗?”
贺峻霖总说:“你就信一信呗。”
严浩翔会不厌其烦地说:“你该把时间花在该花的地方上,而不是浪费我在身上,贺峻霖,我不喜欢你,下次别来了。”
没等来回应,贺峻霖兀自尴尬:“我先走了,抱歉。”
严浩翔说:“我知道,你不必抱歉。”
学弟祝新知打来的电话救了命,贺峻霖转身接起:“到了吗?”
祝新知站在门口朝他挥手:“我亲爱的学长,就在你面前都没看到我。”
贺峻霖收了电话,没忘了后面还站着的严浩翔,他自知严浩翔再讨厌他,也不会做出直接走人的架势。
果然等他回头严浩翔才说:“先走一步,告辞。”
离开万恶的资本家,终要成为资本家的祝新知高兴的走过来:“怎么?熟人?”
“不熟。”贺峻霖警告自己:“真的不熟。”
祝新知意识到不对劲,他聪明的跳过这个话题:“这么久没见,这一顿我可要吃回本。”
贺峻霖笑着点头:“那你可要抓住机会,以后可没有了。”
祝新知夸张的嚎叫,“不是吧,这么小气?”一顿插科打诨,服务员重新带贺峻霖和祝新知过去包厢。
等严浩翔进包厢,陆高逸忍不住问:“这么快,没说些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严浩翔语气淡定:“倒是你,瞎走什么,多管闲事。”
这是怪他不该留他和贺峻霖单独见面,当初陆高逸和严浩翔一起留学,和贺峻霖那档子事自然清楚。
他旁观者清:“我不管你闲事,你有原则有底线,好歹看人贺家脸面上,别太过分。”
这如出一辙的说辞,一度让严浩翔怀疑陆高逸是不是和母亲串通过,他向来不愿谈及这些私事,他顾忌常安还在:“吃饭吧。”
祖庵豆腐、蒜香鲍鱼片、梅菜多宝鱼、野胡葱蚕豆、风吹盐水鸽煮菜头、清炒红薯尖、再加一碟小米梅花糕,菜品陆续上桌,祝新知尤嫌不够,对着菜单上的刺身拼盘跃跃欲试。
贺峻霖帮他把菜单合上,递给服务员:“够了,谢谢!”
“怎么?怕我吃垮你?”
贺峻霖看服务员退下了,才说:“不是,是这里的刺身很一般。”
祝新知支着下巴看人,贺峻霖抿了口清茶:“这么看我做什么?”
“当然是觉得我的学长太温柔了,连对服务员说句差评都不肯。”
贺峻霖让他收起调笑的语气,“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当人面,不打脸,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优良美德。”
说回正题,贺峻霖问:“什么时候回去?”
祝新知毕业后回国在S市呆了三四年早就腻了,他这些年积攒了不少人脉,资金充足的前提下个人工作室在S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有其他的想法,工作室选址,招新再加上合作伙伴的敲定让人头疼:“真不考虑和我试试看?”
他不是第一次对贺峻霖发出邀请,这次来C市也不是单纯为了叙旧,贺峻霖对于他的诚意邀请感到抱歉:“我不适合,不是客套话,真心的。”
“以后要是想来了可以随时找我。”他没把话说死,贺峻霖不胜感激,举杯道:“以茶代酒,谢谢!”
祝新知让他别客气,两人专心闲聊,零碎琐事都能长篇大论的胡诌一通,临近打烊,在服务员的提醒下,贺峻霖和祝新知只好出了包厢。
祝新知意犹未尽,询问庄园住宿,贺峻霖说:“你要住这边也可以,我可不陪你。”
祝新知大大咧咧说:“这有什么?开一间房,我们两人一起住不好吗?”
他暧昧的对着贺峻霖挑了一眼,贺峻霖正想回他一句—直男僚基,天打雷劈,隔壁包厢门却在这时开了。
陆高逸尴尬的笑了一声,正式打了招呼:“贺儿,好久不见。”
这句称呼未免太过亲昵,贺峻霖以前为了见严浩翔,没少讨好过陆高逸,过去不要脸的豁出去,现下倒难为情起来:“好久不见。”
陆高逸眼色飞快,他这方面比严浩翔圆滑不少,“要不要送你一程?”
贺峻霖哪能再和以前一样上赶着,“不用,我打车就可以,谢谢。”
祝新知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他看出贺峻霖的窘迫,递了台阶:“不是还要送我回去,快点儿。”说完,他朝几人颔首:“我们先走了。”
等人走远了,常安先去开车,陆高逸用肩膀推了下严浩翔,十足的贱样:“你还别说,贺峻霖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严浩翔不语,陆高逸还不放过:“你没什么要说的?”
严浩翔抬步往前走,陆高逸跟上去问:“不是说贺峻霖被赶出贺家了,我以前还不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
严浩翔嫌他话多:“你很闲吗?”
陆高逸回:“我忙的很。”
严浩翔说:“那就去忙事情,少去打听别人的事情,还有...”
他停顿会儿:“你这种当面交好,背面说人的习惯要好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