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三人都没去,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空了的三个位置,无奈扶额。
还真是行舟一回来,那俩都丢了魂。
“陛下,臣要奏肃王不奉召便私自回京!”英国公站了起来。
皇帝的眉头皱起来,打量着英国公:“你又怎知他私自回京?”
“回陛下,昨夜肃王夜闯大牢,掳走了宋墨。”另一位官员站了起来。
“肃王是朕昨夜连夜召回来的,要与他议事。至于掳走宋爱卿就更不存在了,是朕下令释放的宋爱卿,也是朕让肃王照料宋爱卿的。”
朝堂上的官员面面相窥,皆是一言不发。
“可还有要事?”
“陛下!”
英国公还要开口,皇帝便招招手,从龙椅上站起。
“既然无事上奏,便退朝吧。”
“退朝!”
——
皇帝刚走出去,便见朱延依靠在了墙边,身上是一袭白衣,看上去倒有些像病弱书生。
“麻烦皇兄帮臣圆谎了。”朱延见皇帝走来,顿时站直了,朝皇帝作揖。
“这里不适合说话,走吧。”
皇帝拍了拍朱延的肩膀,朱延便跟了上去。
——
二人来到无人的宫殿,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却格外干净整齐,书房正中间还有一副山水画。
山水画上有一双大雁,一旁还有一首诗,但是字歪歪扭扭的,辨认不清上面的诗词。
“记得吗?这是小时候你提的字,提的什么诗来着?”皇帝摸着胡子,认真思索着。
“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
皇帝忍俊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朕老了,记不清了。”
“那时不懂这首诗的意思,现如今,我亦不明白。”朱延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微微低眸,眼神有些惆怅。
“是朕错了。”皇帝抬头看着那幅画卷,泪水夺眶而出,“小延,你不该回来的。”
“事已至此,皇兄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是宋墨,您该知道我与他的情谊,还请皇兄手下留情。”
皇帝长叹一声,抬手轻轻擦拭掉自己脸上的泪水。
“行舟,宋墨既是少年将军又是世子,若是不……”
“皇兄,倘若真有那一日,我必定会手刃他,就不劳皇兄费心了。”
皇帝摇摇头,唉声叹气:“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就卖你一个面子。”
朱延直接跪下向皇帝行了大礼:“臣替宋墨谢过陛下!”
皇帝伸手要将朱延扶起来,朱延却躲开了,他的眼神不由暗了下去。
“行舟,你我是手足兄弟啊。”
“您是君,我是臣,何来兄弟之说?”
皇帝抽回手,抬头长吁短叹。
“行舟,你为何对朕就是如此苛刻呢?”
“臣说过,臣一向是个小气的人。”
“可朕也是迫不得已啊,你为何不能体谅体谅朕呢?”皇帝弯下腰,心痛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这孩子是他带大的啊,这是他唯一的弟弟了,他怎能不难过呢?情同手足的兄弟对自己生疏至此,更是对自己的孩子逐渐疏远。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初的决定,可是那时候他也没得选啊。他只是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而已。
朱延垂着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