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晟放慢脚步,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
“皇叔,你好久没这样叫过我了。”
朱延这才找到机会将手抽出,神情恢复为淡漠的模样,加快脚步往御书房去。
“皇叔,你又耍我!”朱佑晟也大步流星地跟上去。
——
朱延垂下头,朝座上的人微微颔首。
“皇兄。”
“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给朕传个口谕?朕还是听说你从地牢里拐走人,才知道你回来这事的。”座上的人声音温柔,倒显得他没有那么威严了。
朱延浅笑:“看来,陛下唤臣入宫是要质问臣抢人的事情啊。”
“怎么会?”
“父皇。”朱佑晟缓缓走至朱延身旁,朝皇帝行礼。
皇帝见到朱佑晟时,脸色骤变,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佑晟,你怎么来了?”
“正好去找皇叔闲谈,没想到陛下会在这时候召皇叔入宫,儿臣自然是要过来看看。”
皇帝轻嗤,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神色冷下去。
“你这是怕朕对行舟动手?”
“儿臣不敢,只是深夜出行,儿臣也怕皇叔出什么意外。”
皇帝轻蔑一笑,摇摇头:“滚吧。”皇帝拿起奏折,连个眼神都没给朱佑晟和朱延。
朱延和朱佑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身离去。
——
朱佑晟手中提着灯,跟在朱延身旁。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还要跟着我?”朱延停下脚步,侧目打量着朱佑晟。
“不放心皇叔。”
朱延淡笑,对上朱佑晟的眸子:“你似乎忘了,我从前也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
“皇叔也说了是从前。”
朱延无奈叹气:“佑晟,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啊,就是不放心皇叔。”
侍卫火急火燎地跑来,头上满是大汗,他凑到朱延耳边焦急地说了什么。
朱延看了一眼那匹马,迅速策马而去。
“看来,是宋墨发了高烧啊。”朱佑晟望向那名侍卫,似笑非笑,“他发高热你不去请大夫,反而跑来找你家王爷?”
侍卫微微一怔,而后恢复神情自若的模样。
“王爷即是郎中,更何况这样晚了,想要找到其他郎中也不容易。”
“皇叔府上的侍卫还真是能说会道啊。”朱佑晟瞪了侍卫一眼,而后提着灯往肃王府的方向去。
——
朱佑晟到的时候,宋墨已然沉沉睡下,只有朱延仍守在床边。
“皇叔,你可没对我这么上心过。”朱佑晟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你有宫中的御医照料,何需我为你担忧?”
“那宋墨没有爹娘吗?他没有家吗?为何要歇在你府上?又为何要让你跑回来为他诊治?”
朱延抬头瞪了朱佑晟一眼:“佑晟,你有些意气用事了。”
朱佑晟轻蔑地笑起来,眼中却满是苦涩。
“皇叔,分明我们是一同长大的,为何你对宋墨总是格外关照一些?”
朱延揉揉眉心,有些疲惫。
“佑晟,你是我侄儿,可你同样是储君,你什么都不缺,可是宋墨他爹……你也清楚他爹是个什么德行。”
“可是皇叔也知道,我为了坐稳这个储君之位有多不容易。皇叔为何只心疼他,不心疼我呢?”朱佑晟扶着门框,眼中是隐忍的愤怒与委屈。
“佑晟,我明日再同你解释,好吗?”
朱佑晟看了一眼床上的宋墨,拂袖而去。
“人走了,你装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