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何时,许霄也是个意气风发,怀着满腔热血的少年。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流连于凡尘间,看一看众生相。
后来岁月更迭,血随酒冷,他长成个木然的大人,高坐殿前,受百官敬仰,可是这一片江山不是他名正言顺得来,这一群臣子不是忠心于帝王。只要他略微一低头,就能看见端坐下首的摄政王,摄政王江沅才是真的天道之人,出生在世家大族,在任何方面都颇具天赋。幼时大家都流连在花团锦簇间寻欢作乐时,他在习武读书,长大一点时众人开始读书启蒙,他就跟着家人上了战场。
或许是战场上的血和汗让他格外排斥,天才少年江沅回来后便弃了兵书长枪,一心只读孔孟。但天才终归是天才,许霄苦涩的想,比如这个皇位并非他实力的证明,而是这个人丢弃给自己的。
“江沅,皇位我禅让与你,你放我过我的逍遥日子,这样对我们都好,不行吗?”
年轻的帝王不想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傀儡,他宁可自己死在江沅的刀枪剑戟下,往后史书上写他,顶多是不敌摄政王,死于政权纷争间。
“不行,这是许家的江山,只要我在一天,河山便不能改姓。”
江沅手段强硬,哪怕是绑,也要将苦命帝王日日绑在大殿上受百官跪礼。
皇帝是个空有名声的假帝王,这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童谣里唱赤旗姓江不姓许,官员议事皇帝在与否也不重要,毕竟真的掌握大权的是人尽皆知的摄政王。
许霄无力的躺在床上,四角的纱幔被拉开,夏日里草木茂盛,阳光就这么洒在他被汗水打湿的皮肤上,莹莹透着光,帝王金枝玉叶,每一寸肌理都生的细腻,触感极佳。
与之不对付的摄政王弯下身子,轻柔地将他胸前的发丝拿起,低头落下一吻,然后细密湿热的吻随后落到一大片光洁的皮肤上。
宫女太监一干人等退至殿外,摄政王不近女色人人皆知,只是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好男色,并且独爱自己亲手推上皇位的帝王。
“南方起了叛乱,陛下觉得,应当派哪位将军前去平定?”
江沅一路向上,衔住许霄的唇瓣轻咬,许霄便也半个字都说不出。
“嗯?不说话?那就让傅唤光去,他最喜欢打打杀杀。”
许霄双手被软绳分别绑在床的两侧,动弹不得,于是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江沅眼里含了半分笑意,“等会儿想用什么?”
他侧头看着床沿一字排开的器具,垂眸思考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想什么要紧的政事。
“滚。”
小皇帝身上发着热,带起一片片诱人的红晕,但嘴上却不饶人。
“你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爬这张龙床?”他冷哼一声,“如果我早知道有这一天,风雪夜的那天就该把你扔到狮子笼里,骨头也碾碎了掺到大殿前的地砖里,日日被人踩踏。”
如今风光无限的摄政王不以为然,手指慢悠悠在身下的人小腹上打转。
“真狠呐,谁教你的?”
“可惜没有真的那么做,不然现在你的床上,不会多一个我。”
许霄有些怕痒,但还是绷着一张脸,一段好看的脖颈微微向上弓起,在阳光下白玉一样。
“你要是真敢对我做些什么,最迟今夜,你就该忙着考虑找新的傀儡了。”
“陛下,别拿性命逼我。”
江沅叹了口气,眼睛不舍的在眼前人身上流连,像是要把许霄身体每一寸都记住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陪陪我,陪我睡一会吧。”
床沿那一堆东西终究是没用上,小皇帝虽然无权无势,在床上好歹有一定的话语权,当然也不排除江沅怕他真存了死志,毕竟小皇帝娇生惯养,这么舍得他伤透了心。
江沅将人揽进怀里,喃喃道:“我要是再狠心一点,你在床上可没有说一整句话的力气。”
怀里的人不太安分,探出一个脑袋来。“热。”
江沅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额头,“乖,再乱动就不许你睡了。”
这话很管用,许霄心里忿忿不平,但确实老实了不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带起这人莫名的火气。
外面一片绿油油的生机,软了毒辣的阳光,权臣和傀儡皇帝意外和谐的依偎在一起,连光影也显得暧昧起来。
江沅下药时没舍得用重了量,怕对娇贵的小皇帝身体有害,许霄只是觉得身子格外热了些,药效很快散了下去,他就着被人抱着的姿势睡着了。
绵长的呼吸响在江沅耳畔,他又低头去吻乌黑的发丝。
“要是能一直这样,你恨我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