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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试用力抬起，视线触到被子晃动时，心里大喜，果然，是疲劳过度。
「蕊蕊，你看，姑姑能动了。」
见状，我喜极而泣。
瘫在床上的几个小时，煎熬无时无刻不吞噬着我的意志力，尽管我再怎么掩饰，也难掩心内的绝望。
「小姑，你真棒！快，喝点粥，一会儿就能下床了！」
蕊蕊一把抓住我的手，惊讶地高呼，话毕，快速跑出门外端来小米粥。
是的，吃一点能很快恢复力气。
现在才上午九点，如果不出意外，下午就能跟顾亦枫出门了。
顾亦枫急坏了。
母亲挂掉他的电话后，一连发来数条信息，都是问我怎么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可是蕊蕊听奶奶的话，只是帮我读出来，一条也不帮我回。
一碗小米粥在蕊蕊的帮助下吃完，我满足地打了一个嗝。
电影还剩下四分之一。
或许是精神高度紧张，突然松懈，饭后，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再度醒来，已是下午。
睁开眼睛，我一阵欣喜，正欲尝试下床，却发现全身又一次失去知觉，依然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
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手指都能抬起来？
这一次，我快速冷静下来，又一次安慰着自己，可能力气还没养足。
诧异间，母亲推门进来，手中拿着成人尿不湿，上前帮我戴。
不是说不是什么大病吗？
母亲的动作让我又一次揪紧了周身神经。
「妈，你干吗啊？不用，我躺一下就好了。」
尤其是她眼角的泪，也让我加大了惶恐感，想想，自己一天来确实没有感觉到便意，会不会已经？
母亲没理会我，流着泪帮我清理着被子上的污物，又帮我戴上。
「墨墨，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是蕊蕊告诉我的，她说小姑床边好臭……我的闺女啊，没事，妈照顾你……别怕~」
母亲说罢，提着垃圾抹着眼泪出门。
蕊蕊随即慢慢走进来，上前拉着我的手，低着头向我道歉，「小姑，对不起，我是真闻到了臭味，还好，妈妈回来就带了纸尿裤。」
可我已经不能淡定，绝望又一次将我包围，自动屏蔽掉蕊蕊的话，只是一个疲劳而已，会这么严重吗？
听着外面嫂子与哥哥谈论着拆迁款的用途时，曾被我忽略掉的细节一点一点清晰地映在眼前。
昨晚回来到现在，我只吃了两次饭，一次是芝麻糊，嫂子做的；小侄女喂的小米粥，也是嫂子做的。
眼下，我躺在这里，她却像没事人一样高谈阔论，笑得震天响。
任凭我再怎么想办法，也早已说服不了自己。
尤其是在手指能动之后，被一碗小米粥打回原形，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得不让我起疑。
与此同时，我还想到了哥哥带来的医生，他的白大褂没有医院的标识，只是拿着听诊器在我胸前听了一会儿，敲了敲腿脚，手指拨弄了两下眼皮而已，就得出了结论。
似乎并没有听到我说的任何话，倒是对嫂子在旁边一直说我骑行多累等比较重视。
细细想来，嫂子进门外似乎就对我不太友好。
过年时，她会指着我的房间对前来的亲戚说，等她嫁出去就好了，现在我们一家三口挤成屎。
一年前，拆迁信息刚传来时，也数次问我什么时候跟顾亦枫结婚，
「他家条件不错，你嫁过去有房有车，你自己还能赚钱，比我命好多了。」
就连现在，她还在外面高声叫道，
「妈，我们就要离市中心近的那套房子！蕊蕊上了初中也方便。墨墨嫁人了，您就不用操心了。」
从语气来看，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一时之间，我更加确定就是她搞的鬼。
大夫是假的，药是她下的，就是为了让我不存在。
想到这里，我大声叫来了母亲。
我想叮嘱母亲，我的饭菜她自己亲自做。
可是当母亲匆匆前来，看到她手中拿着的纸尿裤，嫂子在她背后投来的阴笑时，我一瞬间咽下了所有念头，头皮发麻，眼前一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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