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非福

“冥焉？”

“你什么都别说了！”冥焉最终撇过头来，她眼角还泛着泪花，她没有在避讳，她只是不愿看他。

她紧抿着唇，似在抑制抽搐的嘴唇，蹙起的眉，红了的鼻翼，她只觉得委屈，所有人都在逼她……

“冥焉小姐…”紫依这才姗姗来迟，她唐突地喊了声。

只听到小姐这个词，冥焉就格外敏感，她蓦然出了神，分毫没注意到紫依。

————

“想起小时候啊，府里上上下下都唤我小姐。姜小姐，又变成商小姐，冥焉小姐啊，地叫着。可如今呢？又何曾有人再这般唤我？

我小的时候，不知什么为嫡出，为庶出。

我只知道，他们都对我很好，很好，谁都把我视如珍宝。呵护我，爱护我。

哥哥们疼我，父亲爱我，姨娘喜我，屏儿时常逗我笑。那时候，我为，我能一直沉浸在那般美好的日子里。可是，我还是错了……

烈火无情多恼人，人间苦命火结缘。

大哥？”冥焉麻木的转过脸，看向了姜澜。

“那时候大哥要去哪了？

记起儿时，最喜爱的便是大哥了。大哥哪儿哪儿都好，小时候总爱随在大哥尾巴后面。

大哥样样精通，他教我吟诗作画，总乐此不疲，尽管我总问些，懵懂无知，幼稚可笑的疑问，他依然那样不厌其烦的回我，对我瞻前顾后。

我长大了。我已不再是五岁那小丫头了。

很多我还是不懂。六年了，但我至少知道。那一切不过全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罢了。

他最终忍心还是丢下了我，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个画面，我清楚的记得，他是多么的狠心，把我推开的？

我摔倒在地上了，我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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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冥焉好难过。”

“走开啊，我不想看到你啊！”幼时姜澜猛地小冥焉推倒在地。

——啊

“为什么啊？冥焉好疼的……”小冥焉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哭泣着，翼哥哥好来安慰她。

可是，姜澜一眼也未看过小冥焉，就捂住耳朵离开了。

小冥焉望着姜澜头也不回，冷漠的背影，心凉透了。

她停止了哭泣，不顾自己擦伤的腿，皮薄，她手上淌满了血，追了上去……

他头也不回便走了，我当时还替他想，他母亲死了，他该多难过呀？

是啊，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那些时日难熬。”

“冥焉，别这样。”姜澜红了眼，他不敢相信。

自己走了，在这六年里，小丫头是怎么虚度的，她不过才十一罢了，这本应该，还是个天真无邪，美好懵懂的年纪，她却是体会到了这些。

“冥焉被哥哥伤透了心，冥焉不想再见哥哥了。哥哥若还有一点诚信的话，或者一丝怜悯之心，就放了墨水言。我要走了，冥焉与哥哥说了太多赘言，

云一方，九重天，初失来，莫寻我。”

“当真要这般，与我断联？”

冥焉，再没有说话。

她决心坐起身，不看姜澜的神色，只是没绷住，刚迈腿，便抽泣来。

紫衣站在帘子前，冥焉正巧从她身边略过——

“为什么，这个味道，好生熟悉？”

只是她太矮，又是低着头走出去的，没能看清紫依的脸。

“主上。”

“滚！”姜澜猛地一拍桌子，那木桌顿时，四分五裂。

怒得几乎失控，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怒火。他的双手因为怒气而微微颤抖，仿佛在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不曾生冥焉的气，他是怨自己的气啊。

平复情绪后，他涨的通红的脸，立刻恢复平静。冷不丁的问着：“她可认出你来了？”

紫依先是愣了愣，才道：“小姐是察觉到了，可是她走的急，没认出我来。”

…………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