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实验

“血氧95，各项指标正常，420号实验体整体数据正常。”

“启动电击起搏设备。”一个浑厚的男音下达了指令。

“设备运行正常，电压互感器开始工作，电流微弱，正在调试。”巨大的机器轰隆隆的运转，嘈杂的说话声与机器刺耳的鸣叫混合。

“数据已达到预期数值，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唤醒。”

“启动设备，电压开始增大，电流加大，开始第一次电击，检测到心脏起搏明显迹象……”

好吵。

“监测到数据异常，心率异常不齐，与预测结果产生差异，指标异常。机器出现故障，第二次电击电压减弱，是否继续实验？”

“加大力度，继续电击唤醒，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收到。”组员在私底下偷偷的说：“这疯子迟早要出事。”

“那，姐，我们到底怎么办？”坐在旁边比组长工龄小的一个男组员悄悄跟带他的组长说。

“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听从命令。他自己下的指令怎么着也怪不到咱们头上。要不听，就都是咱们担责。”说完闲话，组长将操控台上的电力拉杆继续缓慢上抬。

好吵，好烦。

一切发生的太快，原本安静着显示绿色正常数据的电子屏幕，在刹那间，跳出连续不断警告着异常红色感叹号所有的数据都显示红色异常。发电机受损严重，无法正常完成第四次心脏电击起搏。实验体的血氧现已到54.2，还在断崖式下降。

实验本应在此刻停止，组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但李嘉俊并没有下令，她也不敢随意操作，也不知他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本就另有打算。李嘉俊在一片红色汪洋中企图寻找到一丝实验的突破，找到一丝挽回的希望。但是没有，没有任何他想要的奇迹。

一直在李嘉俊旁边站着的同样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开口劝阻这个死脑筋的家伙：“血氧现在低到21.8，我们必须马上停止对心脏的电击起搏。”

“快成功了，给她输送氧气，血氧饱和度上升就会有转机。”

“李嘉俊，听我说，这不只是供氧的问题，所有数据都乱了套，实验失败了，已经失败了。”

“不！我们不能失败，北方那边的新闻，早上你不也看到了吗？我们再不成功就来不及了。”

“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当务之急是赶紧下令停止心脏电击起搏，420号的心脏出了问题，你已经看到了，别在这个时候视而不见。”

“或许只是短暂的，再坚持一下就可能有转机……”

“她的心脏承受不住正常电压！我们不能失去她，她是目前为止唯一让我们看得到希望的实验成果。你给我清醒，理智一点！你付出的一切，你弟弟付出的一切和你父母曾经付出的一切，不全是为了她吗？”

李嘉俊在短暂的沉默后下达了最后一声指令：“停止电击。”

组长立即将拉杆下拉到最低端，设备停止运行，

实验宣告失败。

慢慢的，供氧量逐渐恢复正常，数据指标恢复正常。红色感叹号退出屏幕，换来了有序的正常的绿色。

李嘉俊失望的摇头叹息，抓起左手边椅背搭着的白大衣，从后门打开门锁，不愿再看一眼屏幕上标志着他失败的数据，匆匆走之。

实验工作室的员工也陆陆续续交接工作，调试设备，各自收拾东西，穿上白色工作服外套从办公室出来。刚刚目睹了一次付出无数日日夜夜心血的实验的失败，大多数人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但也少不了一部分乐观分子谈论说笑。

没有一人注意到这硕大的屏幕中有个不起眼的条框角落，一直亮着显示异常的红点，此后也并未消失。

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