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咕啾抱着一床被子站在我家门口,我让她进来了。
母亲脸上的伤心像毯子一样顺着逆着满是隐忍,我看见几年前父亲带去的水壶被子歪歪斜斜的停靠在沙发上,像是停靠在一个站点。
咕啾进来的时候,目光像子弹击落了所有房间里沉闷的空气她放好被子一个人走进房间里关上门。
母亲,幽幽的站在厨房门口,她眼眶红红的,却没有液体流出。
我记得很早以前爸爸跟我说过,人真是特别奇怪的东西,他们哭和不哭的时候,往往没有区别。
哭是伤心,不哭是死心。
眼泪可以想黄河泛滥一样汹涌而下,然后突然改道,河水干涸,土地纠结。
我想那时候是不是即使你已经看不见洪水的涌动,可是你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源头还是会那样不尽的流,途中还是会那样翻滚,冲刷这河岸的美丽与寂寞。
我知道妈妈哭不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叫了我的名字。
妈妈沈负。
妈妈沈负,沈负,沈负……
然后眼泪就像没了拦截的洪水一样,在她脸上回旋。
妈妈你爸死了。
妈妈沈负,你爸死了。
语气平缓。
我终于明白她哭是情感的宣泄。可是又能怎样,再哭也是徒然,再伤心也是一样的痛。还是一样的。
我看见厨房地上随意摆放着一个大大的袋子,里面是爸爸的遗物。
妈妈沈负,你看看吧,我不想看了。
我背着袋子进房间的时候抬头看见咕啾。
沈负咕啾我也没有爸爸了。
咕啾笑了一下。
林咕啾我们都一样,我也没有爸爸。
沈负我知道。
然后,我们开始收拾东西。最上面的是两个相框,另一个却是个不知名的女子,有美丽的脸庞。
我想着想着看见一个信封,爸爸给妈妈的信封,想着无论如何让妈妈看看。
后来的东西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很简陋但是很整洁,我笑了一下,咕啾也一样。我想我们都可以想象,我们的爸爸在自己生活的圈子里走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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