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臻臻当真以为福来要换身衣服,出门的时候还顺便还踩了雪地上昏迷的小厮一脚。
结果刚回客栈没过几分钟就突然又感到耳朵发烧,顿感不妙。
掐指一算就一个闪来到了这个驮着福来就跑的黑衣蒙面人面前,二话不说就和他打了起来。
最后被人狠狠掐着后脖颈,面前的人吐了口血沫子:“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把你们几个弄得这么狼狈不堪?”
范臻臻狠狠掰着他的手,想要掰扯他的小拇指,结果发现这人是个断指,然后实在呼吸不过来只得慢慢熬着保存体力。
昏过去前连咒骂都只能吞到肚子里:多大的出息,还杀手,打不过就摇人?以前再不济也只有她摇人的份儿。狗比的设定……
接着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算了,带回去好好培养,凭着这天资,大有用处……”
范臻臻从没这么无力过,以前玩全息被人揍只用摘掉头盔然后大哭一声跟家里人告状,后来被给她出气又嘲笑她的表哥刺激到了,便驰骋游戏界鲜少败绩……现在被揍得浑身都疼还第一次尝到了血腥味,却没法摘掉这个头盔了。
“异世者,检测到生命宿体垂危中,请顺从死亡通道离开剧场。”冰冷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范臻臻没有回答。
“请求,链接‘客人’……代号天河。”
没成想这么快就需要表哥的外挂续命了……范臻臻此时至少要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说人算不如天算,算了现在算不了以后,但是还是要搞清楚全局,她身在局中,看不清,自己要是折在这了,一切只会更麻烦。
她一定要活着,还要保全福来。
“天河系统为您服务,检测到您是异世者,非客场天道,借用天机将受到电击惩罚。”系统话落她就被电的浑身抽搐。
……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表哥一天天的尽整些不靠谱的死出……
范臻臻咬着牙还是坚持着接收了唯一可试用的剧情线限时一览,边看边用表哥的遗留奖励“续命甲”*给自己续命:
关键人物:洛子商(福来),其生父江河即将威逼利诱其盗取传国玉玺且灭门洛家。
转头一看,续命甲使用须知:副作用未知,若有后果,自负。
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昏迷了不知多久,醒来的范臻臻被福来抱在怀里死死护着:“你们说好了,东西都给你们了。放我们走。”
这还是范臻臻第一次听见福来的声音是这种语气,像是一只狠厉的狼,天生就是狼王,沉稳冷静,成熟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小小的身躯,却温热坚实可靠得很……只不过,还是一头不够成熟的狼崽子。
主座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江河。
范臻臻怕他被算计到了头还不知谁是罪魁祸首,忙不丁扯他袖子。
范臻臻刚想出声睁眼,却被福来往怀里摁了摁,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范臻臻感受着心脏背面传来的震动,顿了顿,顺从着没出声。
偷玉玺并不重要,不管福来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因为本就是圣上对洛家不满,江河做局复仇的戏码。福来插手,本可以是因为老乞丐,可他选择放下,命运却并不想绕过他。
范臻臻只暗恨这命运捉人,也难过自己不但没帮成福来还成了他的软肋,可时间已容不下悲春伤秋。
范臻臻只想拉着福来跑,赶紧离开这片地方。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谁也逃不开,躲不过。
……
听着他们东扯一句“洛家不肯认你这个私生子,为你义父报仇”,西拉一句“洛大小姐一出嫁,还有你几条活路?”“你如今偷了东西,怎么还洗的干净?”“和你有缘,怜你可怜,去,一把火烧了洛家,烧干净什么也没了,死无对证,我们友好交易,也绝不为难你这小兄弟。”
最后根本就是架着刀在福来脖子上让他溜进主屋放火。
真是好歹毒的一切,这该死的剧情收束线。
……
磨磨蹭蹭到了深夜,进了满是烛火的灵堂后,孤身涉险立“投名状”的福来就把范臻臻放下来了,擦了擦她额间的汗,神色平静:“做得好臻臻,现在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赶紧离开。”
范臻臻差点泪崩然后问他那你呢,但她思维毕竟是大人,不能在这时连个小孩都不如,遂只是看着他寻思着如何带着他和洛依水奔走会不被任何人追究发现的方法。
福来看着她没反应却红着眼眶,面上平静内里急得有些生气,他知道她执拗,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这么执拗,就负气丢下一句随你,便准转身去找洛依水,没想一个转身就打翻了烛台,看着红似血的火光燃得飞快。
范臻臻整个人只想狂飙脏话,满脑子:该死。这火烧的速度都快赶上光速了。
福来小小的脸有一种慌乱愧疚却都浮于表面,恍然间有种自己也不懂得的宿命感。
两个人来不及对自己怀疑,连忙准备去拉着洛依水脱离危险救火再说。
福来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边朝着洛依水的屋子里跑着。
他脑子飞速运转,一边自私的思索着,是不是他这次趁乱带着娘逃跑,一切噩梦再也找不上他了。
范臻臻看他先去通知了隔着老远的洛依水,比他跑得快,直接去通知了水库的人接水来,为了减少一些伤亡。
正要转身去追福来,便又被迷晕了然后揪住了衣领子。
恍恍惚惚间,是一群见血封喉的黑衣人,这是一群很强悍的死侍,杀死旁人时让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水库周围的火势逐渐也在蔓延……
为什么,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检测到有异世者插手重要剧情线,已修正。惩罚:血光之灾。”
回答她的是耳边冰冷的系统音。
……
福来站在门口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洛依水为了拿那个该死的面具被烧死在了这方困了她半生的闺阁。
他明明可以带着她走的。
为什么……
她抛下了他。
福来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他开始憎恨自己的弱小无力。
五味杂陈且麻木的灵魂在震痛之中,只感到了被命运的恶意深深包裹着的无趣,恍然间,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
抱着被扔包袱一样扔在他身旁的范臻臻,擦着她脸上的血迹,看着远处看不清脸的那个男人,藏起眼里的恨和所有情绪,他只求她至少要活下去。
忍着面无表情,却泪水决堤。
福来低下了头,紧紧拥抱着怀里的人儿。
乌云遮住了月亮,今天的夜晚格外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