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课设出来本就是为了给宗门弟子培养良好的品性,课上讲的无非就是些做人的准则,以及价值观的问题。
而且这门课最大的特点是不用备考,可谓是深受喜爱了。
程栩帆讲课也有独到的方式,他不讲空道理,而是说一个简单的事例,再让弟子分析故事中人的优点与过错。
“一宗门身怀至宝的消息在修真界传扬开来,引得旁人窥伺。最终宗门因此等宝物湮灭。可有一弟子侥幸活了下来,蛰伏多年,最后联合结交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以同样的手段将这个宗门血洗干净,拿回宗门宝物大仇得报。”
程栩帆将事件娓娓道来,他语气平淡叫人听不出其中喜怒,“你们觉得故事中的这人如何?”
学堂内一时间无人应答,过了七息左右的时间,江鹤缓缓起身做揖:“弟子觉得这人能蛰伏多年,心性毅力无可挑剔,且冤有头债有主,夺回宝物的举动也无可厚非,他与结交的好友联手便可灭一宗门,可见他自身实力与领导能力也属上乘,是个人才。”
江鹤声音一顿,似乎是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程栩帆不做评价,让他先做下,“还有吗?”
舒玉希的手颤颤巍巍举起:“师叔,我觉得为师门报仇自无不可,但是没必要牵连那么多人吧。”
“寻常门派至少百余人,千余人也不少,灭宗夺宝都是宗门高层的决定,内部修士大多身不由己,况且并不是每个人都参加了那次行动,全灭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舒玉黎听着她的话,暗暗摇头。
这修真界的残酷他们并未完全领会,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程栩帆点头:“还有吗?”
“现在被灭门的无辜,那因为身怀至宝便遭毒手的岂不是更无辜。修仙讲究因果,那宗门为夺宝而中下了因,如今被灭们便是所造成的果。”秦枳弦声音清冷,她单手蜷起,弯曲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下巴做出思考的动作,“况且,如果不灭宗,那这个宗门的人若因亲友丧命记恨于他,复仇的戏码又将上演,如此反复恐怕是要乱套了。”
“可,只是……”舒玉希也觉得有道理,但依旧冲不开心底那到防线,心善不论在哪个世道都是一把双刃剑。
舒玉黎:“但如今还算太平,这样的惨案发生概率极小,毕竟没人希望和平的景象被打破,即使它只是浮于表面。”
“除非那人想不开,相当全员的公敌。”
岔开的话题让刚刚对峙的场面回温不少,秦枳弦点头表示赞同。
江鹤默不作声收回自己停留在舒玉希身上的视线,看向屏风恭敬地问:“不知道程师叔怎么看?”
“其实你们说的都对,这是场没有对错的博弈。”程栩帆回应道,“修真界弱肉强食,奉强者为尊。特别是早些年间,这样杀人夺宝的事屡见不鲜。”
“现在有几个大宗门一起维持秩序,倒是好了不少。但不讲对错,只论输赢也依旧是修仙界的法则。”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享受公平。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平清宗也算是大宗门,护住你们几个小辈还是可以的。”
课堂上一言不发的费酥正看着屏风,双目无神像是在发呆,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在课堂结束时回头看了眼屏风,最终抿唇离开。
众人离开后,程栩帆深吸一口气,对着一旁道:“他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