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枳弦看着费酥撑起伞后便退到一边,撇到扶着石桥一个劲往外瞧的舒玉希。
“你这是在看什么?”秦枳弦问。
舒玉希直言:“平清宗灵气充沛,这河底的鱼常年吸收灵气肉质一定鲜美。”
她看着川流不息的河道,眼底满是期待。
“师姐,想吃。”舒玉希砸吧嘴。
秦枳弦惊讶地看向她,在平清宗住了这么久,她都没想到过这一点。
舒玉希说的没错,宗门内设有凝气阵所有动植物吸收的养分相较于外界都高上不少,不管是外形还是品质都是优等。
她思忖片刻:“这里的鱼无主,应该是可以吃的,不过要等上完今日的功课再说。”
“师姐说的是,而且时间要到了。”一旁的江鹤闻言插上一句,“先去上课吧。”
几人点头,纷纷朝学堂前进。
思政课本是让楼苍来上的,可这人不着调总是迟到,邱歆觉得不妥想要自己顶上。可是宗门内的事务繁多抽不开身,只得再找他人。
游展月不爱说话,在医药之外的地方就像块木头;魏清性子顽劣,有时阴晴不定,也不适合教思政这门课。
思来想去,还是性子温和稳定的程栩帆比较合适,可他那情况属实叫人难办。邱歆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去问问。
“要我去上思政课?师姐,这着实是有些难为我了。”程栩帆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抗拒,急忙推脱。
邱歆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宗门上下除了你没一个靠谱的,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程栩帆的食指摩挲着茶杯壁,他将头低下不去看邱歆的神情:“师姐,其实魏清师兄没有你说的那么……”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找恰当的形容。
“那是对你而言,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他的吗?”邱歆说到这个就头疼,她看着快蜷成个鹌鹑的程栩帆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二人之间感情深厚,但这不是你抹了良心说胡话的理由。”
低着头的程栩帆眨了几下眼,他还真不知道魏清这人在外面是怎么样的。
他眼中的魏清是个和善宽容的兄长。
邱歆见他这默不作声的样子,根据多年来相处的经验将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将自己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又怎么会知道你魏清师兄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当然,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邱歆继续说,“你难道就不好奇他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邱歆:“现在他在外面的名声可不好,你既知他为人如何,就不想要为他澄清吗?”
程栩帆闻言藏在衣袖下的左手紧握成拳,魏清于他而言很重要,虽不是兄长却胜过兄长,他不想这样好的魏清遭人误解。
可他如今连家门都不敢踏出去,如何为师兄正名呢。
“师姐,我……很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选。”程栩帆心里茫然。
邱歆看着自家小师弟垂着头,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只是那衣袖下微微颤抖的手在昭示他心中的波涛汹涌。
程栩帆的头忽然被摸了摸,耳边响起轻缓的声音。
“师弟,外面的世界很大,许多绮丽你都没有见识过,你之前不是和魏清约定好了吗?就这样浑浑噩噩过来你也不想,对吧?”邱歆一顿,她带着怜爱轻轻安抚道,“他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狠狠砸在程栩帆心里,犹如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
学堂里摆了一道屏风,依稀可看见后面的人影。
程栩帆已经在里面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是他与其他师叔不同的地方。
其他几位都是让弟子先到地方等待,再进行进来授课,而程栩帆更倾向于自己提前做好准备,顺便观察学生进入学堂的状态。
“程师叔日安。”几人来到位置上拱手说。
程栩帆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各位学子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