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枳弦闻言向空中的影像看去,画面上的少女仿佛天生神力,将比她高上不少的少年的一只胳膊扛在肩上,一步步登阶。
那个少年双目紧闭,一看就知道是深陷幻境还未清醒。
要知道,试炼的台阶越高,对人的压迫力就越强,少女此时己经走到了中上路段,受到的压力自然是不用说的,是以许多人才会不由发出惊叹声。
秦枳弦注意到了少女微微打颤的腿,以及额头上布满的细密的汗珠,心中的钦佩更甚。
舒玉希此时的处境着实算不上好,身上这个人加上台阶的压迫将她的脊梁狠狠压下,死命咬住的牙关涌出一股血腥味,颤动的双腿差点就要坚持不住跌倒。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那个平日里看上起悠悠然的兄长竟然会陷入环境这么久,实在是匪夷所思,不会是在幻境里看到自己的珍藏话、本了吧!
舒玉希依靠着发散思维迈开僵硬的步伐,自动忽略了每一步所受的痛楚。
“咳咳……咳……放我,下来,吧。”舒玉希身上的少年终于醒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关切,说着就要抽出自己搭在那人身上的手。
舒玉希见他醒来也毫不客气地撒开手,这一路的压制让她喘不过气来,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舒玉黎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重心不稳,扑通一下倒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你个不解风情的,竟然忍心把你哥我这个美男子摔在地上。”
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舒玉黎长得并不难看,深蓝色的外袍衬得他愈发温和儒雅,应当是才冲出幻境的缘故,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添了几分病气更容易让人心生怜惜之意。
可舒玉希不是一般人,她最是知道这人的真实面目,好看的眸子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略略略,活该!”
舒玉黎也不恼,笑了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舒玉希一步一步朝山顶爬。
“你怎么陷入幻境的时间那么久,那里面有什么啊?竟然将你牢牢捆住。”舒玉希爬到半路有些无聊,想找舒玉黎说说话。
舒玉黎闻言动作放慢,笑道:“我在幻境里看见你背着我藏**子,好不容易帮你清理干净后你又发现背着我偷偷买,我再清理,你又买,反复多次,我忍不住让你不要买了,你答应的好好的,然后不知道哪里漏了个洞,一堆书从天而降打在我身上,拿起一本发现是你喜欢的类型。”
舒玉希看着他的笑容,越看越觉得心慌,默默咽了口口水。
“然后呢?”
“然后?我追着你打了一顿,听到尖叫声后就出来了。”舒玉黎的笑容愈发危险,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妹妹,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又背着我藏话、本子?嗯?”
舒玉希猛的一个机灵,她立刻否认:“没有!”
大步往前走了几个台阶,只留下背影,只是这背影让人觉得像是落荒而逃。
舒玉黎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登顶,接着拜入心仪的师门,方才被众人关注的少女也不例外。
她生命力出奇的顽强,休息一会儿就又活蹦乱跳地在人群中穿梭,可还没蹦跶多久就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颈。
“你干嘛!放开啊!”舒玉希不信邪地想跑开,挣脱束缚,可无济于事。
舒玉黎打了个哈欠:”小祖宗,咱歇会儿吧,刚刚带着我走了一段给你不累吗?”
“哥,你真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少女吐槽。
舒玉黎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神色瞧着有些许无奈:“懒得跟你贫,不是说了要拜入平清宗的么,怎么光顾看玩了?”
舒玉希猛地拍头:“对哦!”
紧接着她突然又挣开束缚,飞快朝着楼苍等人的方向跑去,在觉得距离差不多后停住,她看着上坐的人恭敬拱手作揖道:“晚辈舒玉希,久闻平清宗盛名,今携家兄舒玉黎来此,自请拜入平清宗,还望前辈应允。”
跟在她身后的舒玉黎听到她说的话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的还以为舒玉希是个多文静知大体的女娃,自己是个不着调的兄长呢!
好吧,自己确实不着调。
但退一步讲,舒玉希就文静吗?当然不!
舒玉黎思即此弯了弯唇,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极具欺骗性。
秦枳弦对那少女活泼的性子倒是有些好感,心中想着以她的资质与心性拜入宗门用当不成问题。
结果在她意料之中,那两人都成为了自己的师弟师妹。
舒玉希在得知自己真的拜入平清宗后跟只花蝴蝶一样在场地里来回穿缩,最终悄悄跑到秦枳弦身边打量她。
这道不可能忽视的视线让秦枳弦转头看向舒玉希,说:“看着我做什么?”
“呃,啊,好看。”舒玉希说完还笑了两声,多了一点傻气,“师姐可以叫我希希。”
秦枳弦有些奇怪地重复一遍:“嘻嘻?”
“嗯,希希。”
就这样,两人成功制造了一场误会。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最后一个完成试炼的人登顶了。
那是个穿青色长衫,单用银色发簪盘住头发的女子,看上去十一、二岁。
与前面的人相,此时的她就显得轻松许多,爬了那么长一段也就只是喘气快了些,头上多了点汗滴。
负责招待的弟子见她如此不由觉得诧异,他给费酥递上一杯水问:“看师妹的样子,登这入天阶应当不是难事为何是最后一个到的,难不成是在幻境里太久了?”
费酥被那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怯生生的语气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我并未陷入幻镜,只是脚程比旁人慢一些,所以到得晚。”
那人闻言惊诧不已,声音不由拔高:“你没陷入幻境?”
“是,但那是因为先前出了意外,导致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可能恰好将心中执念也一并忘却了。”费酥明显是感受到自己身上多出几道投射向她的视线,连忙摆手,可即使她这样解释,那弟子依旧用稀罕的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