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那天陈软一个人在寝室，温娇拿着瓶酸奶推开门，探进去半个脑袋。她看见陈软长腿架在椅子上，匿在桌角的阴影里，陈软朝她勾了勾手，她便打开门走到陈软面前。静静听她说她心里那块解不开的结。温娇有首很喜欢的歌，叫《想你时风起》。温娇会站在陈软身边轻轻哼它。那时候陈软第一次听温娇在洗衣间唱歌，温娇清清凉凉的声线在屋子里响起来，带着水的清脆。

她唱完那首歌，窗外起了风。

陈软感觉到风起，她回眸看着不远处的温娇，忽的出声问她。

“起风了，你在想谁呢？”

温娇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她说。

“没什么想念的人，想你好了。”

陈软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弯起了唇，沾了水的指尖握了握她的脖颈，是温热的。

那晚陈软站在阳台上为温娇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情歌。

后来她们站在矮墙边谈天说地，猛的谈论到性向，陈软看向温娇的眼神带着点探究。温娇察觉到目光，轻轻笑了起来说。

“我可能不会过他们口中正常平凡的日子，我不一样，我喜欢女的。”

温娇能感觉到她说完后空气冷凝了一瞬。

陈软已经转过头，望着远处皎洁的月亮。届时陈软突兀的开

“温娇。”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陈软半张脸藏在夜色里，风吹乱她边发月光打在她发丝，镀了一层柔白的光。温娇没再搭话，抬着眸子去看远处零星的光。月光照的很亮，楼下的柏油马路显得冷清，偶然窜过一两只野猫，打破夜晚萧瑟的静。深秋的风算不上暖，带着一股寒意冲进大脑。温娇耳尖温热和凉风成了鲜明对比，陈软觉得惊讶，凑过来拨开温娇耳边丝发，又扯开她卫衣领口看着温娇蔓延到脖颈的薄红。温娇呼出一口炙热的气息，混在秋风里被吹得很远。陈软还在哼歌，她漂亮的烟嗓唱出那段说唱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迷人，温娇快溺死在这醉人的夜。长风一起，不知心在梦在醉。温娇有几次想拉开阳台的门回去宿舍，逃出这阵醉人的软风，可陈软伸手挡住她的退路。盯着她泛红耳垂勾起唇角。

她说。

“温娇，看着我。”

温娇愣了一瞬。

陈软又问。

“温娇，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听过《小幸运》吗。”

陈软还没反应过来，温娇清凉的声线就在黑夜里响起来。“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陈软安静的听完温娇的歌，隔着夜色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刻，陈软突然理解叶旭为什么告诉她温娇的眼睛漂亮了。温娇的眼睛清澈见底，看着陈软的时候似乎能看透她的心，她看着温娇一步步走近，晚风燥起，楼下的榆树沙沙作响，她踮起脚尖拍了拍陈软的发顶，弯了弯唇角说。

“早点睡。”

那个晚上似乎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好，叶旭那两天分了手，班里的两个好朋友兜兜转转的吵架。陈软也有些莫名的难过，她半个身子都藏在黑夜里，温娇站在她身边，听她说难过的源头，看她动人眼睑蒙上水雾。温娇再一次踮起了脚尖，她还是像那天晚上一样拍了拍陈软的发顶。温娇说。

“都会好的，一切的一切，你我，都会逃出苦难向春山。”

温娇说话总是文纠纠的，陈软喜欢听她读诗词，经过温娇之后的诗词总有些穿越古今的味道，陈软洗了把脸，披着头发穿着粉色卫衣跳脱着跑进温娇的宿舍，拉着温娇的手说。

“给我编头发，好不好。”

温娇禁不住陈软撒娇，起身拿着自己的板凳放在镜子前，拿上皮筋和梳子给陈软编了两个双马尾。

陈软很喜欢那个发型，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说。

“温娇，让我陪你睡好不好。”

温娇愣了一瞬，她看着陈软的眼睛，片刻后点了点头，俯下身拨了拨她的刘海，拍了陈软和自己的合照。晚上两个人窝在床上打游戏，陈软每次被打到气急败坏就把手机丢给温娇，自己在一边撑着下颚看，时不时眼睛放光的夸温娇好厉害。

那天晚上，温娇送了陈软第一个礼物。

是陈软一直心心念念的五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