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紫白色青纱,白石砖块在青纱的掩护下,若隐若现。
他坐起身,脚上便传来啷当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叫唤,冰冷的触觉也在此时从脚裸处传来。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他顺势看过去,看见一条铁链,铁链拴住了他的脚裸。
他神色错愕,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足以睡下七八人的大床上,身上盖着的是丝绸薄被,身下铺着的是鹅毛绒毯。
透过轻纱看去,各式各款的油画嵌在墙里,为这个比溜冰场还大的房间增添色彩。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将房间的富丽堂皇一一呈现出来。
这一切都太熟悉了。
格瑞愣了几秒,突然明白自己好像又回来了,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随后,掀开被褥,从暖色绒毯中爬起来,竟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蓝色睡袍,松松垮垮的,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明晃晃的。
格瑞的脸色沉了下来,不顾那难以忍受的啷当声,去拔那根拴在床尾的铁链。
啷当声,啷当声——
响个不停。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吱——”那扇镶嵌着钻石的大门被打开了,格瑞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看清来人,他的整个人冷了几分,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你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啊,格瑞。”
金发少年看见他,晃了一下神,随后端着一杯牛奶径直地向他走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嘉德罗斯!”格瑞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眼里是藏不住的愤怒。
“我在呢,王子。”
嘉德罗斯笑着接下他的愤怒,顺便将牛奶递给他。
模样很欠揍。
如他所料格瑞没有接,只是怒不可遏地盯着他。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格瑞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四目对视,金眸与紫眸的交锋,但那透着冷漠的紫眸终是抵不过那纵容他的金眸。
格瑞偏过头,恶狠狠地说:“这是第三次了,嘉德罗斯。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幼稚可笑吗?”
“但每一次你不是都中招了吗?”
“我为什么会中招,你心里没点数?”格瑞冷漠地看向他。
“哈哈——”嘉德罗斯大笑。
“闭嘴。”格瑞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恼羞成怒?”嘉德罗斯收起得意的笑容。
格瑞剜了他一眼,长呼一囗气,才说了两字:“解开。”
嘉德罗斯立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他。
“解开。”格瑞加重语气,心情很不愉快。
嘉德罗斯坐在床边,伸伸懒腰,带着几分慵懒神色,说:“你不跑我就解。”
格瑞:“……”
最后,在格瑞勉强的屈服下,嘉德罗斯解开禁锢他的铁链。
“改改你这癖好吧。”经历前面几次绑架后,格瑞心情不美好地劝道。
“改不了,”嘉德罗斯很不要脸地说,“不过,A大人放心,至始至终只有你能享受这份待遇。”
格瑞:“……”有病!格瑞换掉身上的睡袍,暖色大衣衬着他毫无表情的俊脸。
嘉德罗斯打量他一番,说要带他去吃饭。
格瑞冷冷瞪了他一眼,便默不作声地出大门。
两人走出房间,金碧辉煌的石柱撑起的长廊为他们铺开通往远处小亭的路,两边的玫瑰花毕恭毕敬地恭送他们的脚步。
“你难道不觉得你忘了什么吗?”嘉德罗斯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格瑞瞥了他一眼,说:“你想说我得了更年期吗?”
“……”嘉德罗斯低头笑了两声,打趣地说,“这可说不准!”
“……”格瑞无语,剜了他一眼,说,“你有病就趁早去治,别在这连累我。”
“心病,冶不了。”
“……”格瑞被噎住了,再次无语,扫了他一眼。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小亭中,亭桌上却并没有像嘉德罗斯说好的那样摆放吃食,反倒是摆了一局棋。
格瑞皱起眉头,看出棋盘上乃是死局,陌生而又熟悉。
蓦地,一把匕首出现在棋盘上空。
“熟悉吗?”嘉德罗斯在他身后说道。
“什么?”
“我曾经杀过你。”
听到他的话,格瑞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
“我很后悔,对不起。”嘉德罗斯在他耳旁轻声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嘉德罗斯。”格瑞彻底懵了,他抓住他的手,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哈哈——”嘉德罗斯仰天大笑,不知道是不是格瑞的错觉,他的笑充满了凄凉之意,他的眼中藏着泪。
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嘉德罗斯便一把将他拥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喃喃自语地说:“我们该永别了。”
格瑞早已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慌了神,他憋红着脸,奋力想要挣开他。
“你疯了,嘉德罗斯!”挣脱失败的格瑞冷冷地说。
“我是疯了,格瑞。”嘉德罗斯小声地说。这时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令他崩溃的声音:【挑战失败,副本摧毁】
最后一秒,他低头轻轻亲吻失了魂的他。他的嘴唇,有玫瑰花香的味道。
“我不想再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