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动荡,旱灾不断,百姓民不聊生。此时明成帝登基已有三年,后宫至今仍无子嗣,于是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请求明成帝扩充六宫嫔妃,增添皇子皇嗣以为民间祈福。
自从前些阵子明成帝被众臣轮番请奏要扩充后宫,心情不适,于是便不上早朝,借着明华殿翻阅书籍修养性情,天下人皆知皇帝的后宫仅有一位皇后,一位贵妃,皇后是镇国大将军独女慕容落,贵妃则是丞相次女陈玉竹,只有这两位皇妃,大雍朝子嗣更无繁衍之说。
“陛下,皇城外有一人直言能解陛下疑惑,在城门外求见您!”
明成帝听到有人能解大雍之灾,当即放下手中的奏折,并让贴身太监顺全传旨宣人入皇城。不一会儿,顺全将人带进了明华殿。
“草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人跪在地上,行礼十分稳重。
明成帝摆手,示意那人平身,待目光仔细打量此人,此人身着白袍,手执一支毛笔,身后背着一把油纸伞,看起来是一位年方二十的人。
“朕听闻你有办法解朕之惑,不妨说来,让朕听听。”明成帝半眯着眼,半信半疑地盯着这位白袍少年,显然明成帝并不十分相信他。
“听闻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没有子嗣,朝中大臣又认为无子嗣导致旱灾为由上奏给陛下。在下这里倒是有一法子,相信不出半月必得公主皇子!”
明成帝一听眉头紧皱,瞬间拍案而起,“大胆!朕的皇嗣岂容你一介布衣胡说八道!”
白袍少年被皇上的盛怒所惊,立即跪在皇帝面前,连磕了三个头,“草民不敢!此乃万全之策,若是陛下不肯听草民这一言,恐怕大雍无法度过此次劫难!”
明成帝见此人虽然被他的怒吼吓到发抖,但是却愿意冒死来见他说出此番言论,可见胆量非凡,若无十足的信心,怎会公然挑衅皇威。
“草民不敢欺瞒陛下,特意将这柄盛歌剑交于陛下,相信不出半月,大雍必定化险为夷!”
明成帝注视着白袍少年,眼里十分惊奇。这莫名的预言,让他此刻百感交集。这盛歌剑是天下第一名剑,更是天地之剑,是长生剑派独一无二的宝物。
只见明成帝手中捏了一把虚汗,然后冷静地问道:“你是长生剑派的人?”
白袍少年答道:“回陛下,草民是京城外白城山长生剑派弟子顾清远,此行是受师尊所托,将盛歌剑献于陛下。”
明成帝听后心中颇为欣喜,便让顺全赐座,而后指着那把盛歌剑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朕,朕要做些什么?”
“陛下要做的很简单,只需将剑放置于皇宫兵器冢的剑匣当中,以血养剑,每日放一滴皇后娘娘的血入剑匣即可。这血一定得用皇后娘娘的血液,因为这是这大雍朝的国母的血液,最为尊贵和纯正,滋养盛歌剑最为合适。”
皇后寝殿内
皇后慕容落,乃大雍镇国大将军独女,面容清秀,但眉目中不失英气,那双纤纤玉手宛如天造,肤如凝脂,傲然而立,一身凤袍华服,头戴十三步摇走入殿内。
“娘娘,陛下身边的顺全公公来替陛下传话了。”侍女莹莹说道。
“莹莹赐座。顺全公公今日来所为何事啊?”慕容落坐于殿内上座,往顺全身后一望,见那小太监手捧一剑匣,心中甚是疑惑,“公公,手里头端着的乃是皇室兵器冢的御用剑匣,不知所谓何意?”
顺全行礼,将今日明华殿内顾清远与明成帝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对皇后复述了一遍。
“如果以本宫的血滋养此剑能解天下天灾,本宫自当尽心竭力,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老奴每日会亲自来取,娘娘好好休息便是,老奴还有另外的事情,便先告退了。”随后,他带着一众小太监将剑匣送至兵器冢,交待兵器冢侍卫后便回去复命了。
不曾想,这一举看似不要命的献祭,却让皇后的身体落下了病根子。
半月后,慕容落告病已有四日。
“娘娘,您这几天不吃不喝这身子怎么撑得住,奴给你找一个御医来瞧瞧吧。”莹莹扶着慕容落,担心地劝说她道。
“不用,本宫只是受了点风寒没有大事,不用兴师动众,免得陛下担心。我……”此时的慕容落面色苍白如纸,对着地面不停地呕吐,她也曾跟随父亲久经沙场,什么苦没吃过,但是却没有体会到,像此刻所承受的扎心的痛苦。突感头晕,眼前一黑,话还没说完便晕倒在殿中。
“娘娘!娘娘!你们几个还不去请御医!快点!娘娘您醒醒!”莹莹哭着说道。
“皇后病情如何?”明成帝满面愁容,问众御医。
太医院院判轻轻地为慕容落把脉,若有所思地轻摸着胡须,不一会儿,他跑出寝殿跪在明成帝面前,紧张地结巴了,“陛,陛,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明成帝听闻此喜讯,欣喜若狂,连今日的上朝都就此取消,让顺全去拟旨送至各官府,他快步走至皇后床前,握住她的手,喜极而泣,“落儿,咱们有皇子了!有自己的孩子了!朕心中是真的高兴啊!大雍之灾终于能解了!你辛苦了落儿,此子若是皇子朕便封为太子,若是公主,便赐她封号,让她成为这天下最受宠爱的公主!”
慕容落半睁眼,轻轻抚去明成帝脸上的泪水,轻轻一笑,温柔地说道:“陛下,这乃是盛歌之子啊,他出生后必定会背负很多责任,臣妾只希望孩子能过得开心,臣妾便满足了。”说罢便昏睡过去。
“陛下,钦天监监正赵麓大人在殿外求见。”
“让他在明华殿等朕。”
明华殿内
“陛下,臣昨夜观天象,有日月同辉,星辰耀青天之象,乃大吉之兆,且昨日臣还见那剑匣当中的盛歌剑剑气逼人,直冲长天,相信不日就会有甘霖降于大雍国土,而皇后娘娘腹中之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便是这盛歌剑未来的执剑人,而长生剑法也是必要学会的。”赵麓严肃地说道。
明成帝一向不信这些民间传闻,不过自从那个白衣少年真的预言了皇嗣的事情,能解天灾便也信了。于是作罢,他轻声说道:“朕的孩子出生便要担负天下重任,若是皇子倒也罢了,可若是个公主,难道也要让她背负国家的国运吗,而且一个公主如何去执剑保护国土,让她受这样的苦,朕心中实在不愿。”
殿外春风习习,燕飞高楼,但如此之美景也掩不住明成帝的情绪。
“陛下,大雍必有此一劫,旱灾不断,黎民苍生已经成为混沌,此子既能助大雍渡过此劫,日后便还能使我大雍国运昌盛,再说他可是盛歌剑所选之人,能执此剑之人除了当初击退敌国来犯的青州,此子是第二人,况且皇后娘娘生于武将之家,其所生之子必然也会有御敌之才。”赵麓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呈于明成帝书桌前,“陛下,此玉佩是臣师门所传,请陛下务必将其戴于小皇子的胸前,就当是臣的贺喜之礼了。”
“赵爱卿有心了,朕替孩子收下这份礼物,来日若真要送至长生派,还恳请监正先做孩子的第一任师父,教他观星之法、圣贤仁德,再送至长生派学习杀伐之术吧。”
赵麓跪下谢恩,随手扬了一下拂尘,便扬长而去。而明成帝独自在书房里思考了许久,窗外一缕阳光透进殿内,他随着光亮的方向望向殿外,殿外依旧有鸟儿争鸣,桃花扶墙,他瞬间放空了自己,也恍惚间书桌上的宣纸全都被浸透。
“难道我这个皇帝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了吗,那我又如何去守护这个江山……”
“陛下,外面下雨了!外面下雨了!”顺全冲进书房说道,此刻他已高兴地忘记了自己还未行礼。
明成帝一恍从梦中醒来,没说一句话便推开顺全冲出明华殿,此刻的大雍正乌云密布,天雷滚滚,闪电齐明,整个世界仿佛被雨水浸透。
那么,天之骄子必然已是事实,而兵器冢剑匣中,那柄天地之剑正在蓄势待发,直到继承人拔出的那一天……
十个月后,早朝。
朝中大臣纷纷站立在朝殿之中,而龙椅上坐着的正是明成帝。大臣们皆感到疑惑,十个月前,皇后怀孕两个月,如今确是已有十二个月,而那皇后寝殿中确毫无动静。
“启奏陛下,皇后娘娘即将临盆,而皇后的寝殿确是毫无动静,皇家子嗣尤为重要,关乎大雍国运,朝中大臣也是议论纷纷,还请陛下看重此事,免得大臣们担忧啊!”丞相陈光羽跪下说道。
“陛下,还请看重啊陛下!”礼部尚书萧峰争着说道。随后,整个大殿的大臣全都跪在殿内。
明成帝目光如炬,扫视着座下的朝廷百官,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丞相身上,叹了口气,“陈丞相,皇子没有在你女儿的肚子里,倒也没必要在殿上公然责怪皇后的不是,更何况大将军还在殿中,就不怕大将军哪一天把你给砍了?嗯?!”
陈光羽感受到了明成帝的盛怒,刚才在殿前有的那股气势瞬间沉了下去,跪在下面一言不发。
随后,殿外一位侍女的喊声打破了殿中的平静,“陛下!陛下!娘娘,娘娘肚子疼,要生了呀陛下,娘娘已经坚持一个时辰了!”
明成帝听后一拍而起,“什么,她要生了怎么不立即告诉朕,到了一个时辰后才来通知朕,不怕朕治你们的罪吗!”随后在大臣的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大殿赶往皇后寝殿去了。皇后之父镇国大将军听闻女儿临盆,也跟随明成帝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