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用不着回头,单凭拖拽的力度她就猜到了这个使用暴力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那个无时无刻都在盼望着能够活剐了她的,亲生父亲啊.
头皮间撕裂般的疼痛,犹如万千根尖针一下下地刺激着祝江枝的神经,她伸长手臂妄想扯住边伯贤的衣角,可那都是无济于事.
她来不及说话.
更来不及挣扎.
似乎只是那么几秒的空档,那股力量还牢牢地扯住祝江枝极其脆弱的发丝,发疯似地将她肉筑成的身躯硬生生地撞在水泥墙上.
空荡的大房内顷刻间传出一阵沉沉的撞击声,听得人心直颤.
祝江枝.呃.
祝江枝皱着眉头闷哼一声,周身犹如散架了般使不上力气,颓唐地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似的慢慢向下滑落.
疼.
很疼.
意识化作被顽皮孩提推倒的乐高积木,横七竖八得甚至还多了几条明显的裂纹.
祝江枝吃力地扶着墙壁站起来,满头的冷汗再加上凌乱的发丝,确确实实像个街头行乞的乞丐,一样狼狈,一样无理.
她低下头死死地盯着瓷砖地板,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了那张泛着苍白的小脸.
“每天都是这样,吊儿郎当没个人样,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毁了所有人吗?”
祝江枝.我只是说了句抱歉.
祝江枝颤抖着身子抬起头,咬牙切齿地回话.
全身上下万蛆噬心般的疼痛源源不断地传遍四肢百骸,她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她白皙的小脸上,醒目的五指印毫无留情地嘲笑着她的懦弱.
边伯贤.哈.
边伯贤魔鬼般的轻笑声此刻却显得如此动听,我用力地握紧双手,异想天开他能为我出头.
简直痴人说梦.
下一秒他终于说出了句完整的话,没有任何情感也帮不上任何忙起不到任何作用.
边伯贤.快要迟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边伯贤此刻的模样.
起初的仓皇早就跑没了影,此刻的他正似笑非笑地倚靠在墙上,看向父亲的目光不含任何多余情绪,声音也冰冷地可怕.
边伯贤.我先走了.
他单手拎起身旁的书包,顺手甩到肩膀的位置,意味深长地瞥了站在身前的二人一眼,迈着毫无留恋的步伐愈走愈远.
这趟浑水,谁爱掺和就让谁掺和去吧,他可不是圣人,不读圣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