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故事的开始在皇城脚下，紫禁城庄严肃穆，金碧辉煌。里面的人过的怎么样我们不得而知。老百姓的生活不过就是一张餐桌，一间睡房，最关心的不过就是一日三餐。

霜月自一出生就被扔了，捡到她的是一个镖师，姓崔。他不认霜月为女儿，只让她称师父，尽管他并没有教霜月什么。

霜月的名字取自绣在包着她的襁褓里的两句诗。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这便是霜月名字的由来了

自霜月有记忆以来自己就住在京城的这个小院子里。一开始就只有崔师傅和霜月两个人，在她六岁时又来了一对兄妹，姓柳，名字很好记，哥哥叫柳青，妹妹叫柳红。

霜月很喜欢这个爽朗却又对她些温柔的姐姐，整日跟在柳红身后，阿姐、阿姐的叫着。

柳红也很喜欢这个粉雕玉砌的小妹妹，性子又乖巧，甜甜得叫阿姐，叫的人心都化了。

柳青看见了总是牙酸，很是好奇霜月为什么不叫自己哥哥。后来，柳青见了好看的小花，就想着给霜月摘一朵回去，瞧见了野果也记得给霜月。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这么讨好了两个月才让霜月松口叫哥哥。

好玩的日子没过多久，柳青柳红就跟着崔师傅开始学起了武功。

崔师傅告诉过霜月不可打扰柳青柳红练功，

又没有人陪霜月玩了，霜月虽然内心哭唧唧却还是乖巧得没有去打扰柳青柳红。

无聊了几天后霜月就找到事情做了。

隔壁住了个老秀才，姓何。他和柳青柳红一样是山东人，一张嘴说话就是之乎者也，不过他的官话说得没有柳青柳红好，每次说话霜月觉得他在讲笑话。

后来老秀才的妻子何婶看见霜月总往这儿来，就经常把她叫到屋里，给了她一些好吃的点心。

何婶的手艺好，无论做什么点心饭菜都能香飘十里。这香飘十里虽然是霜月夸张，但美味程度却一点都不夸张。

于是在柳青柳红练功时，霜月就开始和何婶学手艺。霜月小小的人儿，何婶不让她上手，她也只能看何婶做，听何婶说，一点一点得记下来。

何秀才看不过眼每每感叹

“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娃却醉心与庖厨，哎！”

最后的感叹一定要大声的让何婶和霜月听见。

终于有一天霜月被哎烦了，忍不住问何秀才

“您到底在哎什么呀，我又不曾用过您家一分一毫。”

“我不是说这个”何秀才带着浓浓乡音的声音在此刻也有些语重心长“你这个女娃娃聪慧十分为何不学些有用的”

“何为有用的”霜月反问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何秀才念了句霜月不懂的诗句“自然是读书了”

霜月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读书人也是要吃饭的”

从那以后，霜月每天来这里就不只是学何婶的手艺，还和何秀才学认字。

霜月还是喜欢认字的，因为她发现认字之后崔师傅就再骗不了她了。

巷口有一个摊子卖的麻团很香，每次想吃都会喊崔师傅给他买，然而崔师傅总说那牌子上写了不可四岁下孩子吃。

导致霜月四岁的愿望就是可以吃一次麻团

认字之后路过这里霜月才发现，上面明明写的是不可给三岁以下孩子吃。

霜月有些心痛，她到底错过多少麻团啊！崔师傅真讨厌！

春去秋来，走完一年的春夏秋冬，霜月七岁了。崔师傅因为一次送镖伤了腿，镖局就不让他送镖了，只是在镖局看货和接货，做了个掌柜。

何秀才得了个难治的病没了，何婶也要回老家了。走之前还特意到大杂院告别。

“霜月这孩子我实在喜欢，这是一些点心的方子，不值什么，让那孩子拿着吧”

何婶的声音和以前一样轻柔，面庞也一如往常，可霜月就是觉得现在的何婶就像是现在树上枯黄的树叶，摇摇欲坠。

“嫂子，这个你自己留着吧，总归是个手艺，你也好把日子捡起来”

见崔师傅不肯收，何婶又把方子递给霜月。

“孩子，拿着吧”

霜月不伸手何婶就这么一直举着，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霜月拿着。

霜月看向崔师傅，见他点头才把方子接了过来。

“他屋子的那些书，我也看不懂，他教过霜月几年，那些书也留给霜月了，你们抽空去搬回来吧！”

这一次崔师傅没有再推脱，只是应下。

看着何婶离去的背影，霜月迷茫得问道

“何婶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崔师傅的声音不大，霜月却听得很清楚。

“那我还能见到何婶吗”

“不知道”又是和刚才一样的答案，霜月有些不开心。

两声不知道就这么散落在光秃秃的院子里，再也听不到。

快两年的时间，柳青柳红已经基本可以出师了，崔师傅本来就是个镖师，其实也教不了他们什么，但也足够吃饭了。

柳红早就想过，他们可以去做一些卖艺的活。

柳青也出去找过一些活计，但大多都要卖身为奴，即使是活契，柳青也不愿意去给别人当奴才。

从那以后大杂院里就变成了，崔师傅、柳青柳红外出挣钱，霜月待在家里做一些家里的活计，顺便照顾一日三餐。

枯叶落尽，寒意一天比一天重。时间踏入了十二月，冬天来临。

霜月醒来走到屋外就看见了院子里满目的白，昨天夜里已经不知不觉得下了第一场冬雪。

霜月走进厨房，却看见柳青坐在那里添柴，柳红站在灶台边，锅里是已经做好了的早饭。

“阿姐，不是说了早饭我来做，你们等着吃就好了嘛！”

柳青走过来敲了敲霜月的头

“你冬日里最爱贪睡，若真等你做好饭，我们只能饿着肚子去卖艺了，到时候害我拿不住刀怎么办。”

霜月很想反驳，但又想到前几天他们天天饿着肚子出门的事情，只能闭嘴了。

“好了，别撅着嘴了，都能挂油瓶了 去叫师父吃饭。”柳红一边舀粥一边吩咐霜月。

霜月走进崔师傅的卧房就看见崔师傅蹲在墙角挖来挖去

“师父，吃饭了！就那一点酒有什么好藏的，您少喝点酒，对身体好”霜月语重心长的嘱咐。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霜月撇了撇嘴出了房门。

早饭过后崔师傅出门做工，柳青柳红也出去卖艺，只留下霜月一个人在家。

要问霜月为何不一起去，当然是因为天太冷不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