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两次腹式呼吸后，渔火推开了门。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传来，大概是门带出的，小店窗明几净，桌椅都是木质的，正午阳光投进来，让空气中尘粒都清晰可见。
前台无人，一个角落的桌椅上有两个女孩放低声音聊天。
渔火有点手足无措，他抓紧了斜挎包带，踱步到前台。
“扫码点餐，谢谢。”
声音是从前台后面一个紧闭的门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和他年纪相仿，咬字很轻，但每个字都说的明晰。
虽然店主看上去并不太爱和人交流，但这次渔火豁出去了。
“您好”他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颤抖，于是停下来清清嗓子，“您这里招人吗？打杂的。”
屋里沉寂了一会，随后是被褥摩擦间的沙沙声和拖鞋噼里啪啦的声音，脚步由远及近，最后那扇紧闭的门被推开了。
对方确实和自己差不多大，白衬衣皱皱巴巴的，看样子像是刚睡醒，但表情却活像见了鬼一样。
他握在门把上的手指尖微微泛白，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巴微张，就这么看着他，似乎相当震惊。但过了两三秒，他笑了。
“你真要来？”他问
渔火连连点头：“嗯嗯嗯”
他说完才觉得有点苍白，又找补道：“什么都可以的，不会的我也可以学——”
“端茶倒水会吧”
“会的”
角落的两个女孩轻轻笑起来，其中一个短发女生说：“这位小哥可是不知道，江老板这半年来一直在物色新员工。”
“但也不是没人来，不过江老板啊，他卡颜。你这样年轻的送上门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渔火不太爱上网，只知道画画，“卡颜”是什么意思他还真不知道，只能礼貌笑笑。
被称作江老板的青年没有否认她们的话，他说：“我看你挺年轻的，在这里兼职真的有可能耽误你，比如考研究生这类的。”
渔火说：“我不是兼职。”
这下连两个女生都愣了
渔火：“我记得我没上过大学。”
“记得？”角落里搅着咖啡的女生疑道，“难不成你不记得你上没上过大学？”
渔火如实道：“实际上，确实不记得。”
小小的咖啡店陷入沉思，渔火品味着寂静，感觉自己把天聊死了，遂转向那位叫江老板的青年，斗胆打破了沉默：“那您看我合适吗……”
“合适的”对方笑笑，“再合适不过了，你明天来吧。”
渔火心底涌起像气球一样轻飘飘的情绪，他暂且称它们为雀跃。
渔火道谢离开后，两个女生同时看向咖啡店老板
“太不容易了啊江枫老板，年轻，帅，脾气还好，你宣传宣传这能成网红打卡点啊。”
被称作江枫的青年重新把白衬衣扣子扣好：“可惜我耽误了人家。”
“嗐，你情我愿的事就别管其它的了，也许家庭有困难吧，反正对你来说是好事。”
“……”江枫偏过头打了个哈欠，掩下眼底的一丝情绪，“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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