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偷听

从知道初月怀孕之后，于十三就似乎变了个人，不但每日都早早回来照陪伴初月，还常常请教凝霜孕期的注意事项，生怕自己出了一丝差错。

正值午后，于十三正坐在院子里给身旁正晒着太阳的初月喂着颗颗葡萄，看着自家丈夫如此呵护自己的样子，初月也被浓浓的幸福感围绕，正打算闭上眼睛享受这个美好的时刻，但转念又想起了什么，便坐直了身子，朝于十三开口问道：

初月　“你昨晚说宁远舟和凝霜的婚约，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

于十三递了一颗葡萄到初月嘴边，笑着回道：

于十三　“睿帝用凝霜的身份威胁老宁，要老宁必须留在六道堂重修地狱道，森罗殿，还要替他培养一位可用之才，为了让凝霜没有负担地生活，只能如此。”

初月　“那……那什么萧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初月继续问道。

于十三“萧公子，就是圣上钦点但六道堂来当差的，而且......他对凝霜怕是有很深的情意，婚约一事，也是为了让他打消对凝霜的念头，所以......”

萧润“所以，你们就故意说了婚约一事，其实，他们并没有婚约是吧？”

于十三还没说完话，就被突然走进院子的人出声打断了，在听到此人声音的时候，于十三便惊觉不妙。

抬头一看，正是萧润！

看他此刻气急了的神情，于十三一时间有些错愕，这怎么就偏偏被这小子听到了。

萧润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自己本来想着去凝霜长乐医馆里帮忙，可去了才知凝霜不在长乐医馆里，本是想着来靖远侯府上找她，可谁知人没找到，竟听到了如此荒谬的事情。

本以为凝霜和宁远舟早有婚约，是自己未曾察觉，如今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这让他还如何冷静。

初月没见过萧润，但也能从于十三的神情中看出事情的不妙，也随即站起了身子，担忧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于十三将她轻轻搂在了怀里，安抚着，随后不慌不忙地对着萧润开口道：

于十三　“萧公子如此偷听，可不算是正人君子之为啊。”

萧润越发愤慨，丝毫不顾及其他，接过于十三的话，怒喝道：

萧润“你们谎称婚约一事，又是否是君子所为啊？！我这就去告诉凝霜，他宁远舟以为自己是谁啊？要嫁给谁，是凝霜自己的选择，他凭什么干涉？！”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初月怕他会坏事，拽了拽于十三的衣袖，想让他阻止事情变大，于十三并未上前阻拦萧润，只是淡淡地反问道：

于十三　“萧公子怎知凝霜没有做出选择？如今凝霜已经住进了靖远侯府，萧公子也该明白凝霜的心意，不是吗？”

萧润闻言，终是停下了脚步，于十三话中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但如今他真的不愿相信于十三所言，难道自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他不甘心。

萧润　“凝霜的心意，我自会问清楚！”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靖远侯府。

初月见他如此冲动，生怕他会将此事告诉凝霜，连忙抓着于十三的手焦急地说道：

初月　“你快去把他拦下来，如果让凝霜知道了这件事，那怎么办？”

见初月如此焦急，于十三握了握她的手，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于十三“放心，他不会的，比起他自己，他更在意凝霜开不开心。”

初月　“可是......”

初月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十三却越发笃定地回答：

于十三　“信我，他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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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走出靖远侯府的萧润，一时间不知道去哪儿，只能回到长乐医馆，见凝霜还未回来，只能坐在窗户边生着闷气，虽气愤，但于十三方才的那句话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凝霜的心意？难道自己真的错过了吗？

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渐渐变暗。

凝霜刚采了药回来，就看见萧润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她心里疑惑，便放下了背篓，朝萧润走了过去，问道：

凝霜　“萧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凝霜的声音，萧润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凝霜友善的问候，萧润的心绪越发乱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他很怕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凝霜伤心难过。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凝霜更加疑惑，刚想开口，就被萧润的一句问话僵在了原地：

萧润“凝霜，你喜欢宁远舟，是吗？”

问出这句话，萧润似乎花了好大的力气，大到竟扯痛了他的心脏。但他还是要问，因为这关乎他接下来的决定。

凝霜哪知他会突然这样问自己，瞬间就傻眼了，看着萧润从未如此认真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她更是羞得不知该说什么。

凝霜“我......”

萧润“你喜欢他，是吗？”

萧润再次问道。

凝霜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抬起了头，看着萧润的眼睛，清楚地回答道：

凝霜　“是，我喜欢宁哥哥，很喜欢。”

说完这话，她便又不敢再看萧润的眼睛，但如果她此刻看到，就会发现萧润因为她这一句坚定的告白而变得悲痛的眼神。

看来他真的没有机会了，其实，从一开始看到宁远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没了胜算，此刻从凝霜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竟只能笑着接受。

罢了，无论婚约是真是假，凝霜的喜欢是真的，而当她面对宁远舟时所表现出的快乐也是真的，如此，他还有什么理由让凝霜伤心难过呢。

想到这里，萧润终于起身，第一次没有跟凝霜道别就走出了长乐医馆，凝霜见他有些落寞的身影，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因为她知道，感情的事，便是一点也勉强不来，她不是不明白萧润的心意，只是，她这颗心，早在小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宁远舟，再也分不出一丝别的情意给他人。

等凝霜回到靖远侯府，已经是戌时，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初月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她回来。

对此她不免疑惑地开口问道：

凝霜“初月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呢？”

黑暗中并看不太清初月眼中的神情，凝霜只能听见初月有些奇怪的语气问着：

初月“凝霜，你今天...今天见到萧润了吗？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啊？”

凝霜被问得越发地疑惑，想着萧润下午问自己的问题，和自己那句回答，她又有些心跳加速，难道是萧润在是听到了些什么才去问自己的吗？

她有些不敢回答，但初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比她还紧张，她只得不解地回答：

凝霜“见到了啊。他今日有些……有些奇怪。”

初月“他跟你说什么了？”

初月握着的手更紧了些。

凝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着：

凝霜“他说...他说...”

初月“哎呀，我的好妹妹，他到底说了什么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凝霜被问得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

凝霜“他问我喜不喜欢宁哥哥！”

初月生怕事情不妙，惊叹道：

初月“什么？！”

初月“然后呢？！”

凝霜被初月突然如此激动的样子震住，有些发蒙地回答：

凝霜“然后，然后就...就走了。”

初月听后，如释重负地放开了紧紧抓着凝霜的手，自言自语道：

初月　“走了好，走了好，走了.....”

但又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便又朝凝霜转了过来，笑着追问道：

初月“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凝霜哪里猜到初月会这般追问，那样的话，她也只敢说一次，哪里还敢再说啊，这简直是要让她的心从胸腔里跳出来。

看着初月此刻一脸笑意地探寻着，凝霜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

凝霜“我...我......”

于十三“好了，小凝霜忙了一天了，你呀，就别再打扰她休息了，走吧，回房了，睡晚了可对孩子不好哦。小凝霜，是吧？”

正在凝霜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的时候，朝这边走过来的于十三便开口替她解了围。

知道自己不用再回答，凝霜感激地朝于十三笑了笑，顺着于十三方才的话，回道：

凝霜“对，初月姐姐，你要早点休息，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很好。”

初月知道于十三是故意的，但她也并非是存心让凝霜为难，只是担忧凝霜会因为萧润偷听到的事情而胡思乱想，不过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萧润果真没有说。

如此，她便可以放心了，也就随着于十三走出了院子。

搂着初月，于十三朝走廊的方向看了看，歪了歪嘴角，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

于十三“小凝霜啊，你也去早点休息啊，别让你宁哥哥担心。”

凝霜不明白于十三为何会突然提到宁远舟，朝着他看向的长廊方向瞧去，凝霜也没能看见什么，便只当于十三又在戏弄她，也没放在心上，笑了笑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早就站在走廊尽头听到这一切的宁远舟，在听到于十三那句故意的提醒时，差点被口水呛到，险些发出了声音来。

今日一回府，于十三就将萧润偷听的事告诉了他，当时他也如于十三所想那般，认定萧润不会真的告诉凝霜。

但他始终心绪不宁，直到凝霜回来，他还是没忍住想要过来看看，谁知初月先他之前等在了院子里，他也只有躲在暗处听到她们的对话，至于为何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也只有宁远舟自己知道，而于十三最后那句提醒，竟让他有一种心思被抓了个正着的尴尬，还差点儿让他被发现。

另一边，刚回到房间的初月，再也忍不住好奇地对于十三问道：

初月“你刚才为何这么大声说话啊？还故意朝着长廊那边。”

于十三笑了笑，揽过初月的身子，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有些神气地回答道：

于十三　“不这么大声，老宁哪听得见啊？”

初月“你是说，刚才宁大人也在？可是，他下午的时候不是明明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吗？”

初月既惊讶又迷惑。

于十三笑得更有深意了些，继续说道：

于十三“老宁啊，向来如此，明明很关心小凝霜，却偏偏表现得很克制。”

初月“你是说，宁远舟他喜欢凝霜吗？！”

初月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于十三。

于十三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回答道：

于十三　“老宁其实比他自己以为的，更在意凝霜，只是如今，他自己不愿承认，也不敢走近罢了。”

想着宁远舟如今的种种克制与封闭，于十三有些无奈，就连初月也听出了于十三对宁远舟现在这种状态的担忧。

同是经历了生死的人，初月也很能理解如今宁远舟的心境，只是，感情的事向来只能由自己去解决，他们能帮的，只有很少的部分。

看着自己的妻子也被自己的情绪感染，于十三又恢复了神气，自信地说道：

于十三　“可是，你相公是谁啊？就没有我于十三解决不了的感情问题，别担心。”

初月被他这副信心满满地样子感染，也充满了信心，对着于十三点了点头。

希望，真的能够有个很好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