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玉牌上的蔚蓝字迹龙飞凤舞——止远。
还真是和他人一样嚣张啊。
去司命殿要经过一整个主殿堂,莲池池水流经大半个神界,依旧是顺着它走。
水流淌动,却无声响,倒让魏长清有些不习惯。
他估摸着此时众神应该还在殿内议事,便想着从殿前穿过,省点绕路的时间,却不想刚至主殿前便正好撞见众神提前散场。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倒霉啊。
三三两两的大小神仙结伴从魏长清身边经过,本也相安无事,但总有好挑事的神君要找点乐子。
“重明——回来啦。”
拉长的招呼声使本想改成绕路而行的魏长清收回步子,转身笑对发声之人。
“琰战神,许久不见。”
瞧见这边的动静,又有一些神仙止了脚步,隔岸观火。
“是啊,许久不见,毕竟不是哪个神仙都像你一样下凡跟回家似的。”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议论纷纷。毕竟,在场的神仙没有哪一位是不知道魏长清当年的“功绩”的。
而这位琰战神的身份也有些特殊,是那次事件中主张舍弃蜀地保全大局的一派,还恰好是从凡间而来的飞升一脉。
字字都在戳肺管子的话语实在是让人难接。
但魏长清依旧是一笑,仿佛是没脾气的泥人,只一句“战神说笑了。”
琰武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觉得有些没趣,如若不是“天神之子不可弑”这条天规拦着,这个重明早已是不知泯灭了多少回。
琰武转身离去,故意溢出的威压全部袭在魏长清身上,竟是将人震退倒坐在地。
周围稍作停留的神仙无一上前,想起要事各司其职,纷纷离去。
魏长清默默起身,拍了拍其实并无脏污的衣摆,继续走着去往司命殿的路。
司命殿前的花羽树终日红叶似火,踩在铺满红叶的路上没有半点声响,让人感到一点也不踏实。
殿外,侍童小羽正在清扫着落叶,估摸着又是打翻书架被罚出来扫地了。
小羽察觉有人到访,正欲迎身上去却看清是神界的头号眼中钉,扫把一扔回身就要关上殿门。
魏长清急追上去拿出水神的身份牌,这才没被小羽扫地出门。
看见小羽恨不能离自己三丈远的模样,魏长清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羽,我长得也不青面獠牙吧?”说着还试探性地朝他疾走了两步,吓得小羽变回原型大喊:
“重明神君,你别过来啊,我只是一只小小的的树精,承受不住其他神君的威压呀——”
魏长清回望了一眼殿前的红羽树,茂盛的树冠覆盖了大半的殿堂。
嗯,确实是“小小的”,魏长清微笑。
到了内殿,魏长清驻足在了门口,一时之间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而小羽则是习以为常,踮着几根树杈子在铺了满地的白发中穿插“走”过。
而散了满地银丝的人——司命神君仍在埋头苦干,与七绕八叉的命线做着斗争。
了完一段,终于抽空动了动指头把自己的长发挪开,给门口的人腾了个站脚的位置。
魏长清有些无奈,唤道:“司命。”
司命闻言有些暴躁,将手中的命书一扔,正好命中小羽的树头上,叫这个小东西一天天的给她带些麻烦进来。
“没大没小,叫神君。”
“神君。”魏长清依言而行,乖乖该口。
司命闻言展眉,当初明明是她先晋神位,却被一个刚诞生没多久的小娃娃压了一阶,总算是让她把场子找回来了。
“找我干嘛?”
“我想看看近来其他神君的下凡记录。”
“你看那干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呢。”司命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一旁的主书翻了几页,书中的墨迹仿若活了般从书上脱离下来,在空中组成数不清的小字。
“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司命挥了挥手,那些小字绕着魏长清转了两圈就又飞回了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