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穿着凉鞋在小溪边踩水玩,蹦着蹦着,估计是踩到溪底一块圆滑的石头,一声尖叫之后,直接栽进水里。
谢容时:。好憨。
小孩抽抽着气站起来,薄纱的裙子全黏到腿上,血色从膝关节处渗出来。
小孩把纱裙系起来,又看了看伤口,作势抬头要哭。脊骨支持起脖子,那眼睛就要闭上。谢容时正打算看看这小孩能哭多久,只见小女孩头抬到一半已经半瞌的眼睛突然睁大了,直直地看向谢容时。
下一秒,小女孩的哭劲瞬间消失,膝盖也不疼了,那滑溜溜的凉鞋却不顺着主人。她刚跑没几步,那凉鞋就滑到了脚裸,女孩又差点摔倒,吓得跑的更快点。“妈妈!妈妈!!有坏人!!”那叫喊声又惨又嘁带着哭腔。
谢容时愣住,本着不要跟小孩计较的思想,往小女孩跑的方向看了一眼。
柏油路沿着山峦蜿蜒而上,暖橙色的灯光连绵一片,让人想起圣诞树的灯带。护栏开口处的红白警示片反射光线,距离并不远,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缺口处。
女孩的叫声在山谷间回荡,轿车上下来个人。谢容时眯起眼睛看得更仔细了。车是大型车,车牌蓝色燃油车,车牌号这个角度看不太清。下来的是位女性,拿着手机,肩膀与汽车顶持平身高约1.7米到1.8米之间。
穿衣休闲,上身白色短袖,下半身穿着牛仔裤。可能是游客,没有看到带什么远距离能看到的首饰。谢容时想:可惜他对车型号品牌都不熟,不然可以大致看出社会阶层。
女性从副驾驶位下来,驾驶座的人是位男性。可能是一家人来温泉镇旅行。
那位女性慌乱地跑下公路,大声喊着:“小宝别怕,妈妈在呢!”
看起来是没什么危险了,谢容时看了眼腕表。已是凌晨12:36,该回去休息了。谢容时加快步伐回去休息。
第二天,谢容时起得很早,今日游客太多他也得去帮忙维护秩序。洗漱完准备出门天才有点泛白,谢容时一推开门就看到编竹编的老村长。
墙边已经堆了一摞竹篮,大小不一,老村长正编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谢容时开口问道:“村长,你又在编什么?”
老村长得意地把长条举起来,他的喜悦从眼里,从被嘴角牵起的褶皱里钻出来:“猜不到是吧,惊喜,你就猜去吧。”他炫耀完就开始赶人了:“这都快四点,王大婶正等你呢,还有心情在这儿看。”
谢容时只好跑去王大婶的店门口,王大婶的丈夫王叔正把竹筐系在摩托上,绳子短不好系掉了好几次,王叔依旧乐呵呵地系。谢容时快步走去把竹筐提起来:“行了王叔,这个我抱着吧,还有个竹筐吗?我拿来装烟花。”
王大婶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抹干净了才抢下竹筐,拉着谢容时的手嘘寒问暖:“这可使不得,你们扶贫干部到我们这儿来又不是过来吃苦的,这东西让你王叔拿着就行。”
谢容时看了眼王叔,他身上竹筐大包小包背了一身。
“这个点小时你不会还没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你之前不是很爱吃那个城里叫什么炸酱面嘛,我就去跟人家把配方要来了,你就别去了。你要什么烟花你跟王叔说,你进屋等着我给你做炸酱面。”王大婶待人真诚,热情,对小辈更是照顾。随谢容时一同来的扶贫人员里,李云礼已经被她喂胖了五斤。
谢容时身形微僵,面上礼貌回应:“没有的事王婶,我来的时候吃过饭了,我跟老朋友订的烟花比市价便宜一点,我怕他见不是我去拿再不给。”
眼看王婶还要继续留客,谢容时边推脱边不合时宜的想,这怎么有种过年收红包推脱的感觉。
最终谢容时技高一筹,把王大婶糊弄了过去,才得以去采购烟花。
等到回来时快六点了,天早已亮了。李云礼是个干练的姑娘,她单手把一筐竹笋拎进厨房,一提一抬就全倒进水潭。
王大婶跑去村长家拿竹编货也顺带戳穿了谢容时的谎言,在李云礼的幸灾乐祸中,谢容时被王大婶数落了一顿,领了一碗炸酱面。
李云礼穿着橡胶靴,边洗竹笋边笑:“谢哥你也有今天,挨骂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谢容时:…你完蛋了李云礼。
他微笑着端着碗拿了个板凳坐到了李云礼对面,监工。
炸酱面的香味浓郁,随着蒸腾的热气逸散出来。棕色的酱汁混杂着煸出油的猪肉沫,绿色的黄瓜丝和橙色的胡箩卜丝被酱汁包裹又被裹挟进面里。
李云礼:刚吃过,可是还是好香好饿。
吃过饭,村里已经全是人了。一般来讲,按谢容时的外貌,他已经在村里吸引客人。但谢容时又不会易容这种顶级能力,只能放弃外貌这项资本“屈居”后勤。
但扶贫人员脑洞大开,给谢容时想出了一个绝佳工作———照顾与家长走散的孩子。
旅游有一项山间寻宝的活动,小礼品被藏在山上石板路的沿线,这时候免不了要有小孩跟家长走散。村长家又离起点最近,所以队里小王和李云礼提议让谢容时看着这些走散儿童。
眼前小王领着一个孩子往村长家走来,那孩子看见谢容时第一句就是:“姐姐你好漂亮啊。”
背后运竹编的李云礼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