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者。
我只觉得好似脑子被像人洗衣服一样大力挼搓，浑浑噩噩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似乎每个地方都有神话故事，黄金岛上便是和牧神节相关。
天选者是受神明偏爱的人，会继承神明的意志，侍奉神明。
我突然想起之前参加过的牧神节，想起当时周围人看我的眼神……
祁颜急声催促道：“哥你快走啊！”
“那你呢？”
我当然想走，梦魇的阴影还在心里萦绕，活了这么久，寻常人半截身子都埋土里的年纪，我才发现自己从没被爱的事实。
但是祁颜呢。
“我走了你怎么办？”
她抓起我袖子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她哽咽一声，又迅速忍住哭泣。
她拉过我的手，放到她心口处。
眼前的她是如此鲜活，但手下的触觉却没有任何起伏。
“眼睛也是会骗人的。”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哥，别再欺骗自己了，我已经死了。”
……
是了。
祁颜……
“哥哥，你为什么不和我玩啊？”
小七……
“哥哥，我不喜欢爸爸，他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他！”
我的妹妹……
“哥哥，小颜好痛啊！呜呜呜，小颜不想死…”
她早就死了……
“哥。”
眼前人和那个小小的，瘦弱的身躯重合，她们看我的目光是如出一撤的信任。
“离开这里——”
—
离开？
我当然没能离开黄金岛。
最后的视线是母亲冷冽的神情。
她说：“阿昭，不要抗拒自己的命运。”
我又被放回了棺木之中，她们吟唱着我听不懂的曲调。
我感到自己被放入水里，奇怪的是，水一直在往上流。
我明明闭着眼被锁在棺木里，却好似开通了神识，能察觉到周边环境般。
我看到周围仿若银河，无边的黑色中有着不可计数的星点，散发着莹莹光芒。
我想再见见祁颜，我的妹妹。
于是我的意识向下沉去，我看到了黄金岛。
我看到顾域哥他们一船的尸体。
我看到祁颜回躺在我们经常玩的那棵树下，只是那双总爱笑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我看到母亲她们围着祭坛。
大伯依旧是世外高人的风范，他说：“我们的时间该到终点了。”
他抬起头，好像在和我对视一般，嘴唇微动。
“再见，沈昭。”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惜睡得浑浑噩噩，连今夕何夕都不知道。
我是被一阵说话声给吵醒的。
“大哥，这墓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啧，下墓哪有不危险的，遇到危险就被那个傻子推出去，你怕什么。”
总有一群小虫子打扰人睡觉。
我被吵的再也睡不着，翻身起来抄起盖砸了过去，应该砸中了吧，毕竟感受到了爆浆的感觉。
还有一群人惊慌逃走的声音。
我心念一动，原本平坦的路寸寸消失，露出深不可测的悬崖来。
一个个跟萝卜下锅一样扑腾下去。
没了睡意就该起床。
我挥挥手，一道门在我眼前出现。
我踏入门内，回到墓中。
多年不见，这墓里的小怪物们又胖了不少，看来这些年里没少吃点好的。
我平静的路过那些尸体，本来打算回到地面上，却不想还有个活人在。
那人蜷缩在竹篮里，我去打开盖，他就在里面用力扒拉着，差点让我没打开。
我加了几分力气，把盖掀了，里面的人蜷缩成一团，潦草头发下的一双眼睛又迷茫又自带一股凶悍。
我拎着他的头发把人拎起来，他呜咽一声，应该是一开始吃了痛，后面跟着我的动作站起来，我一放手，他就又要蜷起来。
没好气的把人赶出竹篮，让他站好后才发现这人身量很高，即使瘦削也不妨碍骨架大，也不知道这么大个人怎么缩进篮子里的。
懒得杀他，但这篮子编得还挺好，把人弄出去刚好能把篮子拿了，结果就是我拿着篮子走前面，他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摇摇晃晃学着我走路。
我觉得他可能在挑衅我。
谁这么大个人还不会走路啊，就算脚麻也不至于脚麻一路吧。
我往回扇了一巴掌，打算拍死他。
掌风先吹开他头发，我总觉得他眉眼有些眼熟，停下动作转而扒拉开他乱糟糟的长发。
很熟悉的一张脸。
我在记忆里扒拉了一下——是张起灵。
＃
笔力不是很好，没把那种感觉表达清楚，但是宝宝注意哦，这里是沈昭回忆的，不是说回忆就一定是真的一定很详细。
里面会有一些他特意模糊了或者不去想的东西，也会撒谎不承认。
所以隔壁才会开个第三视角的去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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