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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春,开学才不过几天,考试就马不停蹄地被排上日程。
算计着手指头总共寒假也没放多久,或许高三生永远是活得最畜牲那个。
江锡荣伏在桌案上闷闷地幻想着高考之后她要去哪里玩,无线耳机单曲循环着纯音乐,她余光看见干净的桌面上映出窗外天空的影子。
一只她不知道姓甚名谁的飞鸟拍着翅膀快速掠过,江锡荣只看见了影子,匆匆抬头那飞鸟已经消失不见。
只看见春日里格外湛蓝清透的天空。
她忽然觉得好闷,仗着位置就在窗边的优越,伸手摸上窗沿,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
夹杂着一点凉气的空气瞬间渗入,新鲜氧气瞬间挤满江锡荣干涩的喉咙,她重重吸了一口冷气,潮湿的因子瞬间让她觉得畅快。
也就在这时,耳畔一热,她一怔下意识转眸,就对上张函瑞压着两三分笑意流转的眼睛。
他微凉的指尖触过江锡荣柔软的耳垂,惹得江锡荣下意识后缩,只带来一边的无线耳机落进张函瑞手心。
耳边的音乐戛然而止,风的声音于是清晰。
有意压低的声线只能让他们两个人听见,张函瑞的目光落到手心的耳机,又抬眼时嘴角轻轻抿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张函瑞“胆子可以不要这么大吗?”
这是她同桌,也是这个班的班长,张函瑞。
成绩好,人也好。至少江锡荣觉得,和老师关系不错的同时还能和班级的同学和睦相处,又公平又讲人性的好班长。
没有一点官架子,和自己坐同桌两年多相处格外和睦,甚至升出几分默契。这样的好班长,她太喜欢了。
当然,不是那种青春期里萌发的喜欢。
江锡荣“错了错了,没下次了。”
江锡荣连连笑着从他摊开的手掌心拿回耳机,然后放到书桌堂的耳机仓里。
张函瑞“最好是。”
江锡荣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注意力收回重新放在桌案上摊开的练习册上,目光在字里行间无意识地游走。
好无聊,好无聊的知识。
为什么要出这种题,为什么要分析
凭着直觉,江锡荣一目十行之后飞快地在练习册上写下选项,然后美滋滋翻页再去纠结那些依然读不太清楚的大题。
好难,实在写不进去。于是江锡荣悄悄抬眼看向身边的张函瑞,少年正认真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着什么,数学卷子工工整整地摊在面前被手肘压在下面。
风吹过少年额前的碎发,掀起微微的波澜,隐没于刘海下那双圆润又好看的眼睛,露出些许秀气的形状,眼下泛着因熬夜学习留下的淡淡的乌色。
江锡荣“哎……”
怎么就有人长得好看学习还好性格还好呢?这未免也太完美了。
她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扒拉着手指头数还有多长时间高考,她非得等到彻底解放之后好好玩一场。
所以错过了,身旁张函瑞侧过脸看自己那一眼,睫毛微微颤动的不自在。
一只蓝色翅膀的蝴蝶,从不知名的远方飞过,在那一寸的窗外驻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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