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年三十，方灵早早起床，和她的哥哥方志和一起贴年画，贴对联

方志和站在梯子上，调整着对联，时不时地看向扶着梯子的方灵，“这样，可以了吗？”

方灵闻声，在确保梯子不歪人不会掉下来的时候，‘噔噔噔’地跑远了一点，用手比划了一下，“嗯，还可以再上一点，哎，对，好啦！”

方志和在自家妹妹的指挥下贴好了对联，接着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去贴窗花，挂灯笼，收拾家里

等到里里外外都呈现出焕然一新的时候，兄妹俩才满意的点点头

方灵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挂在金桔树上的小灯笼，方志和则负责去晾晒洗好的衣服

冬日的阳光照在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钻入鼻尖，两人才惊觉已是午时

不一会儿，陈淑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志和，小灵，去，叫你们的爸来吃饭。”

方志和应了一声，转身进屋去叫方超，方灵也跟着他进屋，拐了个弯，进了厨房，帮忙去端菜

等饭菜上齐，碗筷摆好，一家人坐到了桌前

方超向儿子挤眉弄眼，方志和感到有点奇怪，开口问，“爸，您想说什么？”

被儿子突然开口点名，其余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方超有点尴尬，挠挠头，小声回答，“这个，儿子啊，今天是除夕，想让你陪爸喝点。”

话音刚落，陈淑英的眼刀子就飞了过去，她板起脸，“你胡闹，孩子喝醉了怎么办？”

“一点点嘛，就一点点，意思意思一下。”方超极力挽留着，同时看向兄妹俩

“哎呀，妈，这大过年的，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爸吗？你就让哥陪陪爸呗。”方灵接收到自家老爸的求助信号后，抱着陈淑英的胳膊，撒着娇

方志和也在旁边劝说着，架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她总算是同意了

不过陈淑英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方志和，“志和，你跟你妹妹，最近怎么老往外跑？”

方灵不等方志和有所反应，抢着回答，“妈，我跟哥去听故事了。”

陈淑英一头雾水，“听故事？谁的？”她一本正经的回答，“陆爷爷和王爷爷的故事。”

陈淑英‘哦’了一声，又说，“那你们俩就白听的啊，等会吃好了，你跟你哥去把我才做的糕，圆子，粉蒸肉，粉蒸排骨什么的，给人家带一点去。”

方志和点点头，“嗯，我和小灵打算下午再去听的，顺便把东西带过去。”

陈淑英听后，叹了口气，“唉，他们两个老人家也怪孤单的，大过年的，你们俩去还可以陪陪他们。志和，记得看好你妹妹，别让她给人家添乱了。”

方灵嘟起了嘴，“什么呀，妈，我又不是小孩子啦！”

陈淑英瞥了她一眼，“那上次的碗是谁打碎的？”

眼看两人要开始唇枪舌战，方超赶紧阻止“媳妇儿，小灵，你们俩停一下，别吵了，志和能不看好她吗？你就别瞎操心了。”

陈淑英被方超劝住，正色道，“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们俩别给人家添乱就行。好了，现在，吃饭！”

到了下午，两人打包好了东西，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赶往陆川行那里

听见了‘咚咚咚’地敲门声，王山止赶紧出来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大袋子东西，他有点始料未及

“王爷爷，过年好呀，我们给你带点东西，就当是付了听故事的费用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方灵高兴地说

王山止听后，笑着说，“小家伙们，过年好啊，心意就领了，东西还是不要了。”

但方志和不由分说地递给他，“王爷爷，东西就收下吧，还要麻烦您和陆爷爷分神招待我们，我们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回报。”

看着兄妹俩期待的眼神，王山止不忍心说‘不’字，收下了东西

“走吧，志和，小灵，老陆他老早就在等着你们了。”王山止拿着东西先去了厨房，让他们先进去

方灵雀跃着冲进屋内，方志和跟着她，进屋后，陆川行招呼着他们坐下，没有说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讲到哪里来了？哦！对了，我们回到了乌陵观之后，也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吃过饭后，我们各自道别，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晚上，我躺在床上，走马灯似的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王山止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回忆到他不怕天尊怪罪时，我轻笑了几声；他在抽签时悲伤，让我心头一紧，心里涌出复杂情绪；他在说自己从小父母双亡时，又让我感到了怜惜

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经历，才能塑造出那样……矛盾的人？

我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了，努力让自己入睡

“所以，陆爷爷，您是从这时开始关注王爷爷的吗？”方灵好奇地问

陆川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关注谈不上，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挺特别的，毕竟他只是一个有点意思的香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