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九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闻起来有淡淡的酒味。
他的大脑宕机了一会,很努力地回忆,也想不起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只记得孟哥一直在旁边。
周九良莫名有点紧张,自己昨天没在孟哥面前耍酒疯吧?
他做了好一会被孟哥嘲笑的心理建设,扭扭捏捏地走进客厅,才发现孟鹤堂不在。
长舒一口气,大概昨天就是很普通地喝多了。
打开微信,看到了孟鹤堂昨天晚上发给自己一条视频。
还有一张给自己备注为“周宝宝”的通讯录截图。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颤抖的手点开——
“我叫周宝宝”这句话拖着长音,明显是在撒娇,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周九良的稳重人设。
周九良开始语音输入,
“孟哥,你听我解释,我当时……”
下一秒,他就卡壳了。
算了,怎么解释呀,解释什么呀,为啥解释呀。
宝宝就宝宝吧,叫一声又不掉块肉。周九良妥协了。
02
孟鹤堂作为一个相声演员的生活逐渐走向正轨。
毕业考核结束之后,他正式拜了师,见了德云社里大大小小二十几位前辈,分配到五队演出,和饼哥,四哥一起。
因为没有固定的搭档,只能根据队长的指派偶尔演一场。平常没有演出的时间,他总往干爹于谦那里跑,有时干脆就在那里留宿了。
而为了弥补自己基本功上的不足,周九良报名了新的一期传习社,也就从孟鹤堂家里搬到了学校宿舍。
两人见面的频率骤然下降。
更要命的是,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周九良发现孟鹤堂竟然在躲自己。
比如,他没课的时候去小园子后台,孟鹤堂永远是在帮师哥们对活,他放假的时候回出租屋,孟鹤堂永远是在于大爷家。
最近一个月,两人打照面的次数竟然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周九良沉不住气了,两人以前相处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没有一点摩擦,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惹孟哥生气了呢?
周九良左思右想,确定孟哥对自己态度转变的时间点就是自己醉酒那一晚。
讲好相声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周九良心里清楚着急不得,但是调查出孟鹤堂故意躲着自己的原因,实在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03
“小孟儿,你和九良最近怎么了?”曹鹤阳看着这个星期第五次自愿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孟鹤堂说。
“没事啊,四哥。”孟鹤堂低着头,地板已经被擦得光可鉴人了,实在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曹鹤阳夺下孟鹤堂手里的拖布,不让他再装了。“你俩到底怎么了?全网黑人家都陪你走过来了,你现在想跑路?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啊。到底是怎么了?”
曹鹤阳眼光实在毒辣,他已经看到过好几次周九良来小剧场后台找孟鹤堂,而后者不是在对话就是在“无事忙”。
比如,反复叠大褂,反复扫地……
孟鹤堂不知道怎么跟四哥说。
“我……我这不是给他谈恋爱创造空间嘛。”他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孟鹤堂这句话不无道理,他在慢慢地调整和周九良的关系。
孟鹤堂上次在小区门口碰见言言后,特意翻了一下微信群,加了人家好友。言言是个热爱分享生活的姑娘,翻了她的朋友圈后,孟鹤堂不仅知道了她的生日,星座,本命,墙头,甚至还知道了爱好,血型,MBTI……以及老家。
言言是个上海姑娘。
联想到周九良口袋中那张机票和那几天的不定行踪,孟鹤堂断定周九良喜欢言言,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让自己知道。
孟鹤堂大学的时候也谈过一段,不管开始多么感天动地,最后也是无疾而终。孟鹤堂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周九良的爱情“保驾护航”。
而保驾护航的第一步就是“给他完全的自由”。这才一直有意地减少见面的次数。
听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回答,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曹鹤阳一脸“天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的嫌弃表情。
曹鹤阳想到几次扑了空,可能对孟鹤堂的心思一点不知道的周九良,劝孟鹤堂:“你让人家谈恋爱就躲着人家?你自己听听这有逻辑吗?”
“你这样躲着他,难道不是故意让九良牵挂着你吗?他又不是那种没心没肺到搭档不搭理自己了就颠颠地另寻他欢的人!”
“你想清楚了,你现在到底是想让他交女朋友,还是不想叫他交女朋友?”
曹鹤阳作为一个旁观者,说话着实一针见血,扎得孟鹤堂一愣。
04
周六下午考核后就没课了,周九良一结束就直奔小剧场,势必要堵住孟鹤堂。
连拿到了专业课第一的好成绩也没怎么高兴。
周九良跑到后台帮忙,时不时站到台下,好像是在准备道具,实际是去看孟鹤堂,防止他提前跑了。
今天下午小剧场有一个群口相声,孟鹤堂也参加了,扮的是一个反串角色。
长辫子的大姑娘,穿着露腿的旗袍,脸上略施粉黛,乍眼一看,颇为抢眼。
尤其是那修长的腿……
周九良眼神漂移,感觉有点口渴。
“长辫子”孟姑娘余光瞄到周九良那个毛茸茸的头在往他这里张望,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如芒在身”。
节目效果很好,还有观众吹口哨。
孟鹤堂逗观众,“谁吹口哨了?谁再吹我就跟谁回家了啊!”
台下大笑,口哨声更大了。
“光吹有什么用啊?谁声最大我才跟谁。”孟鹤堂继续逗观众。
站在观众席前面,离舞台很近的周九良突然对着手中的话筒,吹了一声颇具挑逗性的“流氓哨”。
“咦——”观众们笑得不行了,开始起哄。
孟姑娘的脸立马红了,涂着粉底液都没遮住。
05
演出结束了,孟鹤堂躲在更衣室扭扭捏捏的不出来。
周九良非常有耐心地等他出来。
今天势必要问出孟鹤堂这是怎么回事。
师哥们进进出出,都换好衣服了,看到孟鹤堂还不出来,周九良还在门口,也一脸八卦。
烧饼故意大声地问曹鹤阳:“不是,小四,这小孟儿不会是花木兰再世,在咱们这女扮男装讲相声吧?”
曹鹤阳:“看这架势,保不齐啊——”
孟鹤堂内心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烧饼把钥匙给周九良,给他一个“哥相信你”的眼神,就和曹鹤阳离开了。
周九良笑了笑,敲了敲更衣室的门。
“孟哥,大家都走了,你还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