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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好想你

侧听风吹过

夜霖星把房夏念放到病床上,就傻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昏迷的她很看上去很静谧,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她醒着的时候,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只不过更乖了。

医生走过来,夜霖星退到旁边,才发觉他全身都在发抖,不是累的,是后怕,他怕晚一步房夏念都会更难受一分。

他正看得痴迷,夜沉风风火火走进来,瞟了眼病床上的房夏念,医生还在看,多半是中暑了,他转眼盯着夜霖星,五秒,夜霖星都没有发现他来,放在以往,肯定老远就知道了,见他眼神傻痴痴的,夜沉叹了口气。

拍了拍夜霖星的肩膀,夜霖星吓了一跳,回头看他,眼神有些慌乱和紧张。不自觉的用手摩挲着衣角。

夜沉沉着脸说:“出来。”两人就一前一后走出去了。

夜沉到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直接了当的问:“是你喜欢她,对不对?”他那时在阴凉处,看见房夏念晕倒就往那里赶,还没到,就看见夜霖星背着人跑了,他随意的扫了眼人群,迟年稔还在发呆,好几秒才回过神,拉着人问:“什么情况?谁怎么了?夜霖星呢?”这对比,谁喜欢就一目了然了。

这并不是疑问句,夜霖星木然的看着他回:“嗯,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喜欢她。”

“行,是你自己舔着个脸喜欢的,我不会和你爸妈说的,反正你也别惹她,她知道你是谁后,会和她妈妈一样吗?谁也不知道,反正你别太明显。”夜沉看着少年,第一次见他喜欢人的样子,也第一次见他如此沮丧,眼眶微红,低着头也没敢看自己,叹了口气,大抵青春就是这样,总要疯狂的爱一次,爱错了也没事,先勇敢的追求心里的感觉再说。

夜霖星小声的答应着,又听见夜沉慢慢的说:“其实你的喜欢很明显,我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只是今天就彻底暴露了,但高中你不能谈恋爱,也不能因为喜欢她成绩下降,你要一直优秀,不能让任何事情烦扰得不能自已。

未来可能会发生很多,你们会有很多瓜葛,我相信你也会想方设法的制造很多羁绊,假如她有一天讨厌你了,你不可以要死不活,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天你都要做好她随时离开和厌恶你的准备。好了,道理你都懂,但是你得理智,回去吧,你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夜霖星愣愣的点头,然后朝病房门口望了望,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有些难受,听到这些事实,但好像不得不面对,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这件事他也控制不住,先喜欢吧,任何意外他都能承受得住的。

下午房夏念没有来,夜霖星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晚上她还会不会来,大概也不会了吧。

一整个下午,房夏念就一直坐在房间的地毯上,靠着床,面前是宽大的落地窗,这会儿,她看见乌云慢慢吞噬天空,她知道夜晚正在悄悄降临,耳边是聒噪的蝉鸣,感受着偶尔吹进来的凉风,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夜霖星的模样,回忆着他们的相遇,那么戏剧又纯粹得过分美好。她回忆起上午时间里,夜霖星的每一次休息。教官好像都认识他,很喜欢他,偶然让他送水,偶尔传话,偶尔他拿着张纸走来走去,偶尔和同学打闹,只是没有再来找她。

她还是想去,再看看他,最后一个晚上,然后就要好几天见不到了,今天早上也没能见他几面,好想他,想着,她站起身来,随意的穿了套休闲装,照着镜子,自己的脸看上去过分苍白,她拿起口红,正想涂,又觉得会不会很刻意?最后还是放下了,转身离开。反正夜霖星都有女朋友了也不会喜欢她,还在意那么多干嘛?

她匆匆走下楼,秋晨就在客厅,看见她下来,还换了衣服,于是她笑了笑,问:“念念,饿了吗?想出去吃?等妈妈一会儿好吗?快完了。”

房夏念站在她面前,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想去学校,晚上他们不军训,我想看看他们会干些什么。”

秋晨愣住,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的看着她,房夏念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她很会隐藏情绪的,也看不出什么。然后秋晨拒绝:“不行,在家休息不好吗?今天还中暑了,就只是军训,又不学习,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可是,我很想去,就去一个晚上,可以吗?”一想到要很久见不到夜霖星,房夏念心里就很酸涩,就见一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执着的想在今晚见到他,那种想见他的冲动她怎么也压不下。假如她身体好一点,那该多好,那么晒过了下午,晚上也安然无恙的,就能一直见到他了。

秋晨站起身来,沉默了几秒才说:“那先去吃饭,再送你去。”

房夏念实在没胃口,看见秋晨换鞋子走出去了,她也跟上,说:“我也吃不下,买喝的吧。”

“行,今晚八点半来学校门口,我来接你。”

房夏念心下一喜,镇定了会,才说:“好。”能见到就可以,一秒钟也行。

晚上不训练,大家按着营,四个班聚在一块玩游戏。管的很松,她坐在小方块的最后面,不参与也不讲话,大家好像都觉得她很奇怪,或者难以接近,很少有人主动和她讲话。她也只是默默的,看着方块中心的夜霖星,他那么耀眼,教官都在和他玩笑,也是教官拉着他上去的。

然后,话筒递给了夜霖星,房夏念好像听见他调皮好听的声音在说:“唱什么都行?”

她又听见教官讲:“表白都行,反正被骂的不是我们哈哈哈哈哈。”

再然后,是他清朗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进她的耳朵里面:“那就唱一首《小幸运》,送给你。”

下面起哄声好大,“是谁!你喜欢谁!”“你喜欢的人在这里吗?是的话眨一下眼睛。”“啊啊啊啊啊!”“是给我的!”尖叫和嘈杂声混作一谈,房夏念什么也听不到,只是那几秒,他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方向,目光那么炽热,她的心也跟着骚动起来,但,他在光亮处,是看不到自己的。

还有她也好喜欢这首歌,很喜欢很喜欢,好巧啊,我们都喜欢。

等旋律响起,少年的一改平时的清爽,声音带上了点沙哑,好听的声音让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静静的听着,不自觉的大家都摇起了手。

“为什么没有发现遇见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最好的事情,夜霖星看向了房夏念,好想一直看着她,想告诉她,这首歌是给你的,会喜欢吗?但他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看了几秒,又看向了别处。

房夏念心也跟着颤动起来,小心翼翼又大胆的看着他,大家都在盯着夜霖星,好像自己一直看也没什么的。

不记得第几次和夜霖星对视了,房夏念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心里乐开了花,手心也全是汗,她分不清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一曲完毕,大家都默契的尖叫鼓掌,教官打趣:“行啊,你小子,有两下子。”就把他推下去了。

夜霖星走下来,笑容熟稔又宠溺,他向她走来,房夏念没敢再看,用余光注意着,不自觉的紧张,感觉一瞬间身子僵直住了。

少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抬头,那双腿却从她身边走过,不受控制的,她扭头去看,在她身后,夜霖星的女朋友乖乖的站在那里,她只是感觉夜霖星停顿了一下,然后直径向那个女生走去。

忽然间心口刺痛了一下,鼻子发酸,她好想哭,为什么会那么难受,这感觉不亚于每次被踢打的疼,她回头,拿着小风扇对着脸吹,白高兴了那么久,原来人家在看女朋友,自己在这里上演了一部剧,显得那么可笑。

白染惜看见夜霖星笑着走下来,在看见她的那一秒消失了,但步伐还是向她走来了。两人走出人群,到树荫下。人们时刻关注着夜霖星,好奇他喜欢的女孩子,结果下一秒他真去找了,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起哄。

夜霖星有些不耐烦的问:“你来干嘛?”

白染惜笑着回:“当然是听你唱歌啊,错过多可惜。”

夜霖星皱眉:“又不是唱给你的,刚我想找她的,但你来了,我以为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算了,我走了,我以后尽量少找你。人家好像都不在意呢,你就到处抛弃朋友了。”白染惜有些不满。

“我没有要抛弃你的意思,还有她在不在意都没事,但我们都那么大了,也该保持距离,不能总是每天黏在一起,总会有人误会的,你也会有喜欢的人的,我走了。”说完快速离开,想去和房夏念解释解释,即使可能没有必要,说说话也可以,但当她过来时,那个小小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他迷茫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乱。地上是她的小风扇,浅蓝色的,有两个鹿角,很可爱,刚刚见她还握在手上。他走过去拿了起来,撰在手里,上面还残存着她的余温,但他心中堵得慌。

还没来得及和她讲讲话,想问她身体好了吗?明天还会来吗?还有我唱的歌好听吗?喜不喜欢?

陈洁仪正在和男生玩,看见夜霖星的动作,猜他可能是找房夏念,直觉告诉她,夜霖星好像喜欢房夏念。她问:“夜霖星,你找房夏念吗?”

夜霖星看过去,笑着说:“对,她人呢?怎么转眼就消失了。”

“刚有个女人站在那边,带着墨镜和口罩,应该是她姐姐啥的,白白的,感觉很好看的样子。她看了一眼就跑过去了,什么也没说,都不和教官讲一下。然后她跟着她姐姐吧走了。”

“好,谢了。“夜霖星有些失望。男生却都在起哄,不是本班的也大老远喊,“喂!夜霖星,你女朋友真好看。”

夜霖星看向那边,皱眉,想解释,但场面好混乱,解释就像掩饰一般,没人会相信。那么多人都这样误会,她肯定也这样认为了。本来,是走下来看她的,大家误会的也是他们,他现在好后悔,就不应该去找白染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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