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和幼稚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杂糅成极大反差感,裴漾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干涩。
她吞咽口口水,在庄国栋逐渐逼近的目光中后退半步,“没,没有讨厌你。”
庄国栋的睫毛很长,裴漾有些仓皇地移开视线,抬手盖住他的眼睛,“你别这么看我。”
“我怎么看你?”他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哑了。
寂静无声中缱绻的爱意密不透风地裹挟在这狭攘空间,让人喘不上气。
手腕被庄国栋抓住时裴漾差点叫出声来,她像个应激的兔子,红着眼眶茫然地看着他一点点拉下覆在他眼上的手,压到嘴前轻轻亲了口。
而在这漫长的三十秒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专注而晦暗的情感仿佛要将她淹没。
炽热的温度从手心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不用照镜子都能猜到此刻的她定是脸红到了脖子跟。
其实不止。庄国栋上前两步紧紧拥她入怀,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该去上班了。
他深深吐了口浊气,在怀中小姑娘挣扎之前礼貌退开,“抱歉。”
“不是有人找你吗?你快去吧。”裴漾脑袋浑浑噩噩,赶人的心思直接摆到明面上。
庄国栋帮她叫了个出租车,率先付过钱后和她说:“到家后发个消息给我。”
“知道了。”裴漾顺从地点点头。
只要能离开,哪怕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能一口应下来。
晚风拂过额间碎发,带不走满腔烦躁。裴漾沉默地站在小区地下,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家,难掩失落。
罢了,以后别再接触就好。
她在心中提醒自己。
—
学习向来是耗费精力的,尤其裴漾还选择的理科。宋母也是前瞻性极强,在她小时候就带着矮矮胖胖的她活跃在清华的教室里,哪怕她听不懂,这份学习氛围也对她影响至深。
高二文理分科后,她的排名和人家修仙似的遇到了瓶颈期,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进入校级前五。
对于寻常人家这已然是十分优越的成绩,毕竟清华附中这种学校本就是群英荟萃,可耐不住她妈妈好胜心强,尤其是她那个同桌好死不死就是传说中的全校第一。
于是针对她的薄弱项目化学和英语,宋女士分别请了白晓梅和江雨燕来帮她进行辅导。
白晓梅是典型的理科女,裴漾每次补课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食堂。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如松柏般青葱而立的姐姐,不一小心就走了神。
“这题你听懂了吗?”白晓梅指关节轻叩在桌面,声音永远是温温柔柔的。
裴漾慌乱了一瞬,“听,听懂了。”
白晓梅也不挑破,随手出了相类似的题目递给她,“那你把这题解一下。”
她刚刚给裴漾讲的是最常出错的题型,光这种题型的亏裴漾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听完感觉自己都明白了,再一做题又错得明明白白。
裴漾提着笔,片刻后懊恼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晓梅姐,你可以再给我讲一遍吗?”
“行,那你这次可要认真听啊。”白晓梅好脾气地揉了揉裴漾的头,随即用轻和的嗓音进行讲解。
她讲得很细,等于是把问题掰开揉碎了进行分析。
裴漾也在听课的过程中脑袋不自觉与她越凑越近。直到她兴奋地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鼻息在交织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