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国大酒店门侧,裴漾抓着透明雨伞的手紧了又紧。
她微微垂下眼睑以遮掩自己的无处安放和彷徨。
今晚应该有什么活动,西装革履盛装出席的男女在进门时都会有意无意将目光落在一旁素雅的裴漾身上——
一身洁白朴素的白裙勾勒稚嫩的弧度,束成麻花的头发蓬松地自然垂在肩上,露出修长的脖颈。
如青涩而蓬勃绽放的蝴蝶兰。
“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能收下。”相较于还在踌躇的男人们,女人先一步出击,眨眨眼将名片放在裴漾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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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漾对当明星没什么实感,熟知的也只有还珠格格这些影视。
但她还是收下了名片,对女士露出个笑容。
太乖巧了。那些躲在暗处窥视的男人们蠢蠢欲动,很快就出现第一个攀谈的男人。
手里的名片越来越多,裴漾的笑已经僵在嘴角。
就在面前这个比她爹头发都稀疏的男人用令人不适的目光上下扫视她时,一双手虚揽住她的肩膀,“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找我?”
说实话裴漾现在并不想理这个罪魁祸首,但前后对比之下她还是妥协了。
她侧目对上那双充满歉意的眸子,露出无害又纯净的笑容,“因为在等你来接我呀。”
“嘶——”庄国栋带着三分宠溺地抓住在他腰间作乱的手,与男人客套地聊了两句就牵着裴漾往边上走。
直到黏在身上那些目光尽数消失,裴漾冷着脸把雨伞往庄国栋怀里一塞,随后退后三步道:“很感谢您那天借我这把伞,现在我也把它归还于您,我就先回去了。”
“真的很抱歉!”庄国栋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对上裴漾不悦的眼神又尴尬地松开手,急切地解释说:“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耽搁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额头还残存奔跑后的薄汗,两句对不起很好的平息了裴漾的怒火。
沉默半晌,她抿唇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他,“擦擦吧。”
“那你能原谅我吗?”庄国栋轻轻捏着手帕的另一侧,没有半点逾越。
裴漾抽出手帕,在庄国栋难掩失落的的目光中踮起脚,淡淡的馨香钻进他鼻腔。
他愣愣地站在那,深邃的瞳孔中映着女孩的身影。
如平静湖面砸下深水炸弹,心里的惊涛骇浪只有他自己知道。
裴漾举着的手有些酸,正打算让他自己擦,没想到他主动弯下腰,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不是……
她无奈咽下心中苦闷,任命当起刷墙师傅。
气氛莫名有些缱绻,裴漾手上的动作在庄国栋的目光中越发迟钝。心里隐隐有种再继续下去就会有不妙的预感,她眼神游离地将手帕塞进他手里说:“剩下的你自己擦。”
吓到她了吗?
庄国栋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
手机震动两下,原来是自己走了有一阵,滕先生在找自己。庄国栋不动声色地把手帕塞进口袋,“这条手帕我洗干净后还给你。”
“不用了。”裴漾连连摆手,不打算再和他有更多纠缠。
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在昏黄路灯下湿漉漉地看着她,“你很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