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无言对坐,空气在静到极点的情况下,竟坐出了那么一丝尴尬。片刻后,陆师以一种没来由的英勇赴死的心态,果断迅速地拉过薄被,盖住了脑袋,闷声闷气地说:“我要睡了。”
“哦。”林长声应了一句,脑海中却仍在回放陆师灵魄被提出一点时的情景。林长声心想:要是我天天在他面前这么嘴欠,等陆师知道他自己的真实情况时,会不会一巴掌拍死我?
那要是现在就直接告诉陆师呢?
林长声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觉得陆师可能还是会一巴掌掴过来。
林长声:“……”现在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灵魄被提出过的原因,陆师并没睡好。
陆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他似乎走了很久很久,最后停下来时,周围一片雪白,而在这微微有些刺目的白光中,他看到了一个人。
恍惚间,陆师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亲身上演这离奇的梦,一半在困惑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那人似乎比自己矮,因为陆师感觉自己似乎微微地弯下了腰。通过自己映在对方瞳孔里的脸,陆师看见自己在笑。
那一半本就困惑的意识更加蝴涂了――我为什么在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陆师听到自己向那人发问,问了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是男是女?”
而陆师自己都有些好笑――我当然是男的了。他想,我怎么会梦到我问别人这种问题?真离谱。
对方似乎微微一怔,抬起眼看着他,却什么都没说,那双眼睛乌黑在整个环境中很是突出,眸光正沉沉地落在陆师身上。
目光对上的瞬间,陆师突然醒过来。他先是无意识地往床沿看了一眼,自己都没注意自己似乎在寻找着某个淡蓝色的身影。
然而,就像以往每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一样,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窗外蝉鸣已止,四下寂静无声,仿佛有关那个淡蓝色身影的记忆只是一场时间更长的梦。
陆师愣愣地想: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翌日,清晨。
客厅悬挂着的时钟已经指向七点。
陆母正吃完早饭,随意地看了眼时钟,然后冲陆父半是抱怨地说:“你看看,这小子天天就知道睡,跟头猪似的。懒!”
陆父吃得快些,已经在冲冼碗筷了。闻言,语气中带了些笑意,说:“谁让你不肯叫醒他呢?没办法。”他说着话,手下动作却没停,碗筷之间的碰撞声清脆,没过多久就消散在了空中。
陆母曲着食指,意意思思地在陆师的房门上敲了三下,然后拧着门把手走了进去。也不知是她眼花,还是视线角度问题,进门的刹那,陆母似乎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陆母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忐忑,仔仔细细地把房间看了一遍,确认房间里安全无事后,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片刻后,陆母一边嘀咕着“这小子生活习惯越来越差了”,一边把盛过面的碗从房间拿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塞到了陆父手里。
后者认命般地把碗拿去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