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党争,必有立场。
丰隆向来是玱玹的拥趸,他也从未想过要和玱玹拔剑相向。
*
昨夜折腾得太晚,叫丰隆都赖了床。
可只看上一眼,幸福感就充满了他。
他练武,身体自然要比平常人强壮许多,扶歌小小一只,此刻正恬静地窝在他怀里。
丝毫看不出昨夜坐在他身上驰骋的姿态。
像是只收起利爪的小兽,好可爱、好软、好喜欢。
丰隆亲了亲她的额头,蹑手蹑脚地打算起来,涂山璟却先他一步料到了危险。
狭长的眸子骤然眯了起来,警惕地盯着门扉。
“丰隆,枉我们相交一场,你办婚仪,竟也不请我?”
门被踹开,剑锋直指,墨袍翻飞。
玱玹早年间来过清水镇一次,确定过小夭并没有之前的记忆。
当晚,他就在这件院子里和丰隆把酒当歌。
繁星如河。
当踏进这座将军府的第一刻起,玱玹已然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滋味。
地上犹可见昨夜的盛况,鞭炮的碎屑落了满地,红艳艳地灼着人的眼,庭院中的冷炙还未来得及收拾,就这样大剌剌地把在那儿,让人不禁去想是如何一场盛大的喜宴。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玱玹,他来晚了。
可在开门之前,他还抱着可笑的期望。
期望他还能赶在最后一步之前到来。
“丰隆,我要杀了你!”
时机不对,可涂山璟被涂山篌毁去几条尾巴之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化型的时机了。
丰隆一头雾水,并不明白玱玹究竟为何如此生气,只是掖了掖扶歌的被角,护在床榻前。
“太子殿下发什么疯?”
“丰隆将军见朕为何不跪?”
玱玹一身玄袍,目色沉沉,带着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威压,睨向丰隆时,冷意如霜。
新皇登基的消息并没来得及昭告天下更,何况清水镇这样偏远的地方,消息闭塞。
丰隆抿唇,行过一礼,却义正严辞:“不知陛下为何擅闯臣新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今日闯了又如何?岁岁,我们走。”
玱玹欲伸手扯过扶歌手臂,却被突然化作人形的涂山璟格挡了一下。
涂山璟几乎是从床榻上头跌落下来,不着寸缕,玱玹的脸色更难看了。
玱玹怒斥:“丰隆!你真是个废物!”
丰隆也傻眼了。
话本里头,从没出现过男狐狸精啊…
扶歌嘤咛了一声,拂开了玱玹的手,虎口处的桃花痕迹红得灿烂。
“岁岁。”玱玹声音因为怒气有些发抖,他甚至可以描绘出两人一狐的荒唐韵事,恼怒丰隆和这只野狐狸的同时,他更恨做出这个决定的老皇帝。
可惜那团烂肉已经没办法再折磨了。
雨水冲刷走了零碎的肢体,只剩一座空掉的坟冢。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岁岁是我的妻。”
丰隆从剑架上抽出利剑,横亘在玱玹身前。
君夺臣妻,说出去可不是一桩美事。
“陛下还请出去,让内子梳洗。”
丰隆连涂山璟都无暇顾及了。
“出去?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