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进去!王姬!”
玱玹登基并不太久,宫里的下人对小夭却还沿用着之前的称呼。
外头喧闹几乎没有阻隔,也或许是小夭声音太大,让殿内的两个人甚至能听清楚那箭羽破空的声音。
淡粉色的灵力想破开那道雕花大门,却只在上头钉下一个小小的痕迹后就被折成了两段,叮当落在地上。
玱玹似未所觉,只是捻着自己的墨袍衣角,在自己泛红的眼角处按了按。
他的情绪整理得很快,倒不如说他所有未来得及发泄出来的情绪,通通都掩藏在了平静的表面,待有一日,聚成波涛,一齐汹涌而出。
毕竟他们在凡间时,就是如此。
白日里,他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可到了晚上,即使是寒冬腊月,他也要在她门前等着,等她出来道句晚安。
玱玹擦干扶歌小腿上的水色,轻握住了她若纨素般的脚踝,扶歌抽了两下,并未抽出来。
“岁岁,不要挣扎,你在凡间受过伤,此时正是需要好好修养。”
男人一指勾起绣鞋,又迟疑了一瞬,不舍得放开她,只捏着那只鞋,在自己袍角上擦了又擦,最后才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
可抬眼,便是扶歌一片漠然的神色。
这样廉价的动作,并不能成为打动她的砝码。
玱玹只觉得肉脏里忽然被埋进了一根针,这根针会游移,却总是能够精准地找到他最脆弱的位置,然后扎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窟窿往外渗着血,那样的显眼,可他爱的人却一点儿也瞧不见。
门外的人不敢伤小夭,但却又领了玱玹的命令,不可放任何人进去,此时已是苦不堪言。
“滚开!”小夭咬着牙狠狠一撞,捂着被撞疼的肩膀,踉跄着闯入。
彼时玱玹正琢磨着要将扶歌露出来的肌肤盖个严实,他不喜欢小夭看见属于她的任何一个部位。
甚至有些讨厌。
小夭清丽的面容有些狰狞,将弓拉满了,幽寒的箭头就对着玱玹的方向,“玱玹!再敢动她,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早就在岁月里湮没,如今的她,和玱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仇人相见。
“杀我?”玱玹整理好扶歌的鬓发,这才悠悠回过身,乜了眼小夭。
“那你倒最好能杀得死我。”
胳膊上的伤疤忽然泛起阵密密麻麻的痒意,玱玹神情冷肃,唇角却勾出了几分虚伪的笑意。
“不过不可以在这里,你要比试的话,不该在这个房间里。”
生死较量却被玱玹轻描淡写地形容成“比试”,这里的一砖一瓦,甚至细到床头的摆件,都是他亲手铸成。
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尤其这个人是小夭。
可扶歌似乎能听见他心里独白,将床头摆着的那只玉瓶掷落在地,泠泠音色如未融化的天山之雪,“玱玹,还没疯够?那就滚出去疯。”
“小夭,过来。”她拍了拍身侧,却偏给示意剑拔弩张的其中一方温情。
不平衡,向来是激发人性最阴暗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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