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的脊背陡然变得僵直,他的骨头在扶歌面前已经被打碎重塑过了,在她面前卑微甚至已经成了一种既定规则,也像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隐秘。
是他心甘情愿的。
可要让萧蘅看见,沈玉容就不太情愿了。
“岁岁,风寒可好些了?”
思绪混乱之际,沈玉容听见那向来冷肃的声音浸润了他始终未曾学会的温柔和讨好。
萧蘅叫她…岁岁。
这甚至不是众人熟知的皇后闺名,沈玉容也只是上次筵席时,听皇上叫过一次。
“好全了,今日竟走正门?”
凉亭中烹着一炉花茶,正是用方才收集的新雪来煮的,扶歌坐在那儿,观着雪,很是闲适。
沈玉容连忙爬了起来,将自己蜷成一团,躲在厚重的殿门之后,像个见不得人的小偷。
他看见萧蘅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甚至,将人搂进了怀里。
扶歌好像习惯如此,将话本塞进了萧蘅的怀里,便阖起了眼皮,似乎是想让萧蘅帮她念。
隔得远,他们在说些什么,沈玉容有些听不清,他只能将身子探出一些。
萧蘅从容地接过书卷,一只手还不忘在她额角揉按,平淡的故事从他薄唇当中温和地吐露出来。
讲故事的时候,扶歌就枕在萧蘅的腿上,身上也盖着件属于萧蘅的大氅。
许是上次秋猎,猎得的黑熊皮毛,光滑保暖。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让沈玉容嫉妒。
但更让他抓狂的是扶歌的态度,对他就如同地下的泥一般,随意地践踏。
萧蘅?他凭什么?
这样冷的天,怎么能让娘娘在外头吹风?!
方才不是还提到风寒么?
情不自禁地,沈玉容已经开始将自己和萧蘅比较了起来。
他不愿承认,自己比不上萧蘅。
嫉妒作祟,沈玉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弄出了一些声响。
萧蘅是习武之人,对细微的动静也是敏锐的。
揉捏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捻起扶歌的一缕头发,俯下身,唇瓣贴上了扶歌的额头。
“沈玉容还没走?”
扶歌翻了个身,将萧蘅的脸拂开,“他弄脏了我的地。”
阴沉沉的视线寝殿的方向,萧蘅对那里很熟悉,他是常客,此时像是兽类被侵犯了领地,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岁岁要不先睡一会儿?我来解决?”萧蘅抚着她的鬓角,嘴角带笑。
扶歌打了个哈欠,抱着萧蘅的腰,蹭了蹭。
他身上好像总是热的,在这样的寒冬里,尤其适合拿来暖手。
“嗯…他不好玩儿…”
虽然知道扶歌说的“玩”和自己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但是萧蘅还是足够讨厌沈玉容了。
分走岁岁目光的人,都很该死。
后半部分,沈玉容已经不想再听了。
那样亲密,那样熟稔,像是一对成婚已久却仍然恩爱的夫妻。
让他很嫉妒。
“沈学士。”
沈玉容猛地抬眼,面前是一片阴影,他甚至能听见萧蘅将牙咬得咯吱响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狼狈却暴露的模样。
萧蘅觉得,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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