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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看出端倪

北风萧萧之燕云悲歌

风和日丽的南京城热闹非凡,加上大败宋朝二十万大军的喜悦,让紧张已久的燕云十六州恢复了生机。

耶律大石、萧干、李宝信、萧翰里剌、王介儒、王仲孙、耶律松山、耶律燕山早已回到任上,为燕云十六州的三百万百姓守卫边疆。

看着热闹的场景,想着刚刚在马扩、赵良嗣头上耀武扬威的喜悦,萧普贤女心满意足,阿碧和阿烟心悦诚服。

次日一早,在阿烟和阿碧的簇拥下,萧普贤女踏着风走上那金碧辉煌的龙椅,受满朝大臣的朝拜。

她大手一挥,示意朝臣们起身坐下,于是铿锵有力的说道:

“南院大王耶律大石、奚族六部大王萧干,以不足三万残军,先是打败了宋朝的十五万大军,后是斩杀种师道八万前军,让童贯的二十万大军不战自退。

此战绩旷古绝今,将名垂千史,哀家兴奋至极啊。即便哀家和燕云十六州大辽江山败亡,我等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见大辽的列祖列宗了。”

萧普贤女之言虽然肯定了耶律大石和萧干对宋作战的胜利,但明显对燕云十六州的前程尚不自信。

她说完以后,立刻低下头颅,叹了口气后沉默不语,朝堂之上寂静得可怕。

满朝大臣虽然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但萧普贤女如此一说,他们便开始垂头丧气起来,即便是耶律大石,也不由得叹息不止。

可刚刚高中林牙头名的李宝信却不以为然,他一语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静,不假思索的说道:

“太后娘娘,宋朝君臣虽然窥视我燕云十六州,但两次大败以后,他们不敢小视我等。短期来看,宋朝之危机已经解除。

宋金的海上之盟不是把燕云十六州让给宋朝自取吗?说明金国人无意我燕云十六州之地。

因此,微臣李宝信以为,可遣使入金,称臣纳贡,乞求辽金停止。若如此,我燕云十六州可保,我大辽国祚可存。”

李宝信的侃侃而谈,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耶律大石、李处温等眼前一亮,也让愁眉苦脸的萧普贤女喜上眉头。

萧干也深以为然,沉思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

“太后娘娘,李宝信林牙大人之言可行,臣萧干愿意带上我朝金银美女,出使大金帝国金都会宁。”

耶律大石大吃一惊,不由得站了出来,施了个礼后说道:

“太后娘娘、萧干大王千岁,李宝信之策确实是我燕云十六州存亡的唯一机会,是我大辽国祚存续唯一的机会,但边关战事不容有失。

太后娘娘,萧干大王若出使大金,我等将无力镇守这边关了,微臣建议由李宝信林牙大人出使大金帝国。”

“不行不行,南院大王千岁,下关李宝信刚刚考中林牙,尚且人微言轻,不足以代表我朝出使金国,还请太后娘娘令择他人前往。”

萧干的毛遂自荐让萧普贤女高兴不已,耶律大石、李宝信的担忧让她手足无措。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在那高高的大殿上来回不停的走动,沉思了一会儿后笑容满面的说道:

“兰陵郡王李处温李大人,你可愿意前往会宁。”

李处温受宠若惊,立刻站了出来,信誓旦旦的跪下,急不可待的说道:

“启禀太后娘娘,微臣李处温愿意出使大金帝国,促成辽金和谈,请太后娘娘恩准。”

李处温本以为自己出使金国乃众望所归,可还是有人站出来反对,耶律大石便是首要之人,他施了个礼后担心不已的说道:

“启禀太后娘娘,我大辽江山虽是契丹人、汉人、奚人、渤海人的江山,但皇室宗亲乃契丹人也,后族乃奚人也,此番出使金国的重臣,非契丹人和奚不可。

兰陵郡王李大人乃汉人也,代表我大辽王朝出使大金帝国恐怕不合适,还请太后娘娘圣断。”

“哈哈哈,南院大王休得胡说?当年的韩德让韩大人不也是汉人吗?不也一样统领大辽将士沙场御敌,不也一样出使大宋王朝,不也一样被我大辽后世膜拜吗?

我李处温乃太后娘娘亲封的兰陵郡王,当朝首辅,出使大金帝国有何不可?”

“哼哼哼,韩德让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哈哈哈,耶律大石,你是在说太后娘娘不如当年的承天皇太后萧绰萧燕燕是吧?若如此我李处温当然无法与韩德让相比了。”

李处温和耶律大石争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一旁的萧干、李宝信也不知道如何劝阻。

没想到的是萧普贤女却坐在龙椅上微微一笑,似乎在放纵他们无休止的争论。最后还是她出来打了圆场,哈哈哈一笑后说道:

“兰陵郡王李处温,乃我大辽重臣,地位在南院大王耶律大石和奚族六部大王萧干之上,虽是汉人,亦可代表我朝出使大金。

传哀家旨意,加封兰陵郡王李处温为国使,备上厚礼,出使金国。”

萧普贤女的一锤定音终于止住了耶律大石和李处温的争论,也让文武大臣们放下了那悬着的心,纷纷散朝离去。

深宫黯黯无人迹,冷月寒光照玉墀。寂寂庭廊风自语,凄凄殿宇影空移。残香烬落尘灰厚,旧幔飘飞蛛网垂。长夜不闻歌舞乐,唯余寂寞诉愁思。

这便是大辽南京皇宫的孤寂,而孤家寡人的萧普贤女更加孤苦伶仃,好在有耶律大石的陪伴,给她带来了一点点温馨。

自从再一次打败宋朝大军,双方达成罢兵息战的默契以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萧普贤女终于如释重负。

夜深人静的夜晚,寂寞空旷的深宫里面,疲惫不堪的萧普贤女,心满意足的躺在耶律大石的身上,吸了口气后小声地说道:

“做女人真好,尤其是做皇太后真好。”

疲惫的耶律大石笑了笑,抚摸着她那红润的脸蛋,若有所思的说道:

“要想更好,需尽快与宋朝签订盟约,早日纳入其附庸国,待您入宋朝汴京城朝拜以后,我燕云十六州就太平无事了。

萧普贤女姐姐,我耶律大石效仿当年的韩德让,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助您光复大辽。

可是,我大辽看似君臣一心,但满朝大臣皆各怀鬼探,若不是两次大败宋军,稳住了局面,文武大臣早已离心离德,大辽朝堂早已分崩离析,我们得早做打算才是啊。”

“是啊,有人就有江湖,有人就有争斗,我萧普贤女乃女流之辈,若无三下两下,怎能让满朝大臣信服。

现在的大辽朝堂虽然表面上君臣一心,实则面和心不和。”

“难道是萧普贤女姐姐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没错,李处温乃百官之首、兰陵郡王,却贪赃枉法,以此获得金银财宝,结交满朝廷大臣。

这常胜军都统郭药师,本是先帝耶律淳一举救下的怨军匪首。

没有先帝耶律淳,就没有他郭药师的今天,他本应对先帝耶律淳的遗孀我萧普贤女尽忠,却为他李处温父子马首是瞻。

重德,若没有你的牵制,以萧干那奚族六部大王的身份和他在燕云十六州的威望,恐怕早就称王称霸了。”

“是啊,萧普贤女姐姐说得没错,我耶律大石突然得到先帝和您的垂青,为大辽朝堂鞍前马后,立下不世功勋,的确应该高官厚禄。

可是没几个月的时间,我在朝中地位已经突飞猛进,如今仅次于李处温,与萧干平起平坐,一方面让大臣们嫉妒不已。

另一方面却无形中危及李处温和萧干的地位,动了他们的奶酪。”

“重德,大臣们表面上都在齐心协力稳江山、保社稷,暗地里却不知道他们包藏怎样祸心。”

“萧普贤女姐姐,你您既然知道李处温绝非好鸟,为什么还让他率众出使大金帝国?”

萧普贤女缓缓的从耶律大石的身上下来,整理一下衣物,叹了口气后说道:

“我大辽朝堂最大的隐忧乃李处温父子兄弟也,我不得不早做防范,不然哪天他利用,将此隐忧无限放大,危及江山社稷,我便是大辽的千古罪人了。”

“哦哦哦,原来如此,您这叫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萧普贤女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打了个哈欠,依偎在耶律大石的怀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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