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吴乞买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耶律大石和萧普贤女的视野。
萧翰里剌、耶律松山砍下林中的树枝做成简单的担架,小心翼翼地扶起受伤最重的阿烟,在萧普贤女和耶律大石深情一抱后缓缓地向南京城走去。
耶律淳对萧普贤女私会耶律大石,闯下违抗圣命之举怒发冲冠,但在二人把完颜吴乞买坐镇会宁,总揽大金国政。
由完颜阿骨打亲自带领金国大军灭辽,不日将兵发南京,直取燕云以后,坐怀不乱的耶律淳立刻慌了神,将耶律大石和萧普贤女之时忘之脑后,战战兢兢地说道:
“啊啊啊,竟有此事?若金国大军杀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大王,金国欲灭我大辽,必先取我南京燕云十六州。两年前,宋金已经签订海上之盟,若他两国联合,合力攻打我南京,则燕云十六州必失。
因此,在下以为,需举全国之力保护南京,一来让皇上移驾南京,提振燕云十六州士气。
二来,派得力之人出使大宋,避免蒙受宋金两国南北夹击。”
耶律淳微微的点了点头,萧普贤女趁热打铁,与耶律大石相视一眼后看向老迈的耶律淳,郑重其事地说道:
“大王,燕云十六生死存亡之际,非足智多谋的大石林牙在军前效力不可,臣妾恳求大王奏请皇上,赦免大石林牙之罪。”
耶律淳摸了摸胡须,摸了摸萧普贤女那清纯的脸蛋后说道:
“爱妃之言极是,寡人这就奏请皇上,让他赦免大石林牙之罪,官复原职,与寡人和萧干大王一起守卫南京。
同时,按照大石林牙之言,让皇上移驾南京,提振我燕云十六州军民士气。”
没等耶律大石开口说话,耶律淳便挽着萧普贤女的手,亲密无间的向房中走去。
耶律大石醋意大发,无奈地回到南京城家中。
这些年来,耶律大石辗转大辽、大宋、大金、大理、西夏,为大辽江山社稷奔走不断,与家中的一妻三妾和五子三女聚少离多。
久别胜新婚,回到家中的他将国仇家恨放下,与儿女们其乐融融,与妻妾们欢快不止。
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偌大的床上,抚摸着风韵犹存的娇妻萧柳,那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再次在他的身上出现。
日复一日,转眼过了二十几日,他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府邸,与妻妾儿女们过着幸福的日子。
这天,耶律大石尚在府中与娇妻缠绵,天还没有大亮,便被阿烟的敲门声叫醒。
他揉了揉双眼后说道:
“阿烟姑娘,您深夜前来,是秦晋国王殿下和侧王妃娘娘有事相商吗?”
“没错,事态紧急,大石林牙请随奴婢前去吧。”
耶律大石看了担心不已的萧柳一眼,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后与阿烟一同前往。
秦晋国王耶律淳那气势宏伟的王府里,耶律淳、萧干、李处温、郭药师、大公鼎、张琳正在商讨御敌之事。
他们惊恐之至,如坐针毡,更可怕的是,已有传言大宋将率军二十万北上,攻打燕云十六州,以南京城为首的燕云十六州如惊弓之鸟,大厦将倾,朝不保夕。
面对如泰山奔于前的压力,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直到阿烟带着耶律大石快步前来,坐立不安的耶律淳才缓缓地说道:
“各位,中京已失,可见女真人亡我之心不死,大宋不夺走我燕云十六州不休,我南京城既要面对大金铁骑的强大攻势,又要面对大宋大军压境之苦,形势危急,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张琳、大公鼎、李处温等低头不语,议事大殿安静得可怕。
不一会儿,奚族六部大王、南京留守萧干站了起来,面向众人缓缓地说道:
“王驾千岁,我萧干不仅是您的南京留守,还是皇上亲自加封四军大王,是奚族百姓认可的六部大王,族内土地千里,部族数十万,可以一战。
同时,若燕云十六州不保,可向奚地撤退,以图东山再起。”
“诶诶诶,萧干大王此言不可,若大辽江山不保,燕云十六州丢失,奚地纵然有千里之地和数十万部族,迟早也将为大金帝国所灭。
因此,保住大辽江山社稷,保住我燕云十六州千里沃土,才是我等生存之道。”
耶律大石之言让萧干无言以对,只得灰溜溜的坐下,耶律淳紧皱眉头,不知所措,连连向他那足智多谋的小妾萧普贤女示意。
见萧普贤女没有理会,他干脆放下王驾之尊,无可奈何地说道:
“爱妃,你以为如何?”
“王驾千岁,臣妾以为大石林牙所言极是。
如今之计,一方面需加强城防,另一方面,还得与大宋王朝周璇,避免腹背受敌。”
萧普贤女一边回答耶律淳之言,一边看向她对面的萧干,再看了耶律大石一眼后继续说道:
“萧干大王,你奚族之地与我燕云十六州相邻,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清楚。
因此,燕云十六州的生死存亡,同样关系到你奚地的安危,还望萧干大王以大辽江山社稷为重,你我同心协力,保卫南京。”
“侧王妃娘娘言重了,忠君报国的道理我懂,何况我萧干还是南京留守呢,只要秦晋国王千岁一声令,我萧干一定为燕云十六州安危舍生忘死的。”
萧普贤女和萧干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终于鼓舞了众人的信心,也让耶律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不一会儿,未发一言的张琳站了出来,沉思片刻后说道:
“大石林牙和侧王妃之计虽好,可是宋金已结海上之盟,该如何是好?”
“张相国大人,金国的目的是灭辽,统一北疆,宋国想要的是燕云十六州。
妾身以为,我燕云十六州成为大金的附庸国,比起直接归还宋国更对金国有利,我们或许可以在上面做文章,以此保住大辽王朝基业。”
萧普贤女刚刚说完,耶律大石便站了起来,向众人施了个礼后说道:
“各位,在下以为,侧王妃之言是最坏的打算,我们还是有生还的机会的。
只要皇上移驾南京,我等同仇敌忾,他大宋大军未必敢北上攻我燕云十六州,大金铁骑也未必过得了燕山。
当然,若真的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我想刚刚侧王妃所说之事,就是我大辽江山的归宿吧。”
耶律大石和萧普贤女不停地说着,让在场众人由悲转喜,由喜变笑。
耶律淳摸了摸他那白发苍苍的胡须后说道:
“大石林牙,皇上旨意,赦免你丢失中京之罪,官复原职,协助寡人和萧干大王镇守南京,但是要你将家人送往西京,你快快回去安排吧。”
耶律大石先是一喜,后是一惊,最后是一怒。
但是,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连连向耶律淳道歉,心里已将萧奉先、耶律马哥、萧特墨大骂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