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纯属虚构,请勿上升历史)
比起探求原因,程家唯一留下一个儿子能不能守得住这份家业,能不能叫自己从中得利才是世家最为关心的事。
还有些个好事的下赌注呢,我瞧着有趣,但这些东西母亲向来不让我碰的。
我也是凑热闹的一个,谁叫他们闹到我家头上来呢。
没过多少时日程家便倒了,意料之中,程安那个做事混不吝的性子,我料想他也蹦跶不了几天的。
B省傅家,我早有耳闻,却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的手能从B省伸到临城来。
更没想到,傅家接管临城后这么疯狂,对这些个老世家半点情面不讲。
初时,那些个叔叔伯伯都是傲气的,要等着这位傅家少帅亲自上门拜访,父亲递了拜帖上傅家的时候,他们话里话外都是父亲失了Y城世家的脸面,等到他料理了好些个不乖的,他们可就乖起来了。
有些话当着他们的面我不能讲,背地里我要笑话他们,那他们也是管不着的。
不知是父亲最先递拜贴示好的原因还是那五千万大洋起的作用,傅家并未为难林家,父亲审时度势的本事叫我躲过了些祸患。
其他世家的女儿或多或少地都送去傅家做了媳妇,还有好些是连个正房的名头都没有的。
当初傅家选人的消息一出,我害怕得扑在哥哥怀里,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与你无关的,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了。”
那大抵是我一生里最乖的时日,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陪着母亲喝茶、画画。
…………
我在国外留学的时接触到了《共产党宣言》,几乎必然的,我被它所描述的世界打动了,可一时的冲动并未冲昏我的头脑,幼时哥哥也同我讲过些农民起义的故事,他们的目的与它所描述的也是大差不差,可……
我想,他们大抵也不会成功吧,要如何能相信一无所有的人可以在强势的炮火里取得胜利呢?
可又怎能忍住不期盼着那一天呢?处处受他人掣肘的屈辱,早该过去了。
我做了记者以后,一次访谈结束后回家,母亲坐在沙发上,不见父兄的踪影,一切都像极了八年前。
畏怯占据了我的身体,我的世界突然失去了声音,母亲的嘴开开合合,可我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
飞机失事,父亲确认死亡,哥哥下落不明,母亲成为了我唯一的依靠。
太多的事情挤压着母亲的生命,很快她就病倒了。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还安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后来,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记得是哪天,母亲告诉我,她希望我成婚,说她挑了一个中将,人很好,可以照顾我一辈子。
刚开始,我只是推脱,直到她把话都挑明。
“清清,妈妈的时间不多了,让妈妈看着你成婚,好吗?”
她在祈求我,当我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不可控地揪了起来,狼狈不堪地低下头,含含糊糊地答应她了。
婚礼那天,她气色很好,全然不像久病不愈的人。
我瞧着丈夫的傻样,心下无比嫌弃。他读了些书,却像没读过什么书的似的,举止粗犷,他的一切我都不喜欢。
母亲却很高兴,宴客时,她同我说了许多,叫我同他好好过日子。
也许有几分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切似乎都有在变好。
可过了没多久,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母亲挺不住了。
病床前,她握着王峥的手,叫他好好对我,不知怎的,病房里就剩下我们母女二人了,她招我附耳去听。
“要小心行事,林稚同志。”
那时她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了,可字字都在我心头重敲。
她去世了,我再没等到她唤我一句“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