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云无心把土全部填完,踩上松软的土,打算踩实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一言不发加入了踩土的队伍,不知道什么原因,连日来沉郁的心情比杀掉余文乐时还要好。
“云老板,谢谢!”
林倦飞洗完手后,郑重地看着云无心的眼睛,表情严肃,眼神满含真挚。
云无心将擦手的手帕扔在院中小桌上,随意地扫了林倦飞一眼,只“嗯”了一声,回屋去了。
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时间,林倦飞早了解了这人性情,知道对方不是敷衍他,而是想去歇着了。
无意识之中,他微微笑了下,去打开酒肆的门,帮云无心看店。
……
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来买酒的人这几日多了起来。
街道上也是人头攒动,人人脸上展露着笑容,几乎每个家门口都挂上了喜气的灯笼,红的鲜艳,让人一见,就新生欢喜。
因为,新年到了!
酒肆里的酒这几日卖了很多,云无心不得不把酒窖里的酒搬出来一些,摆在架子上。
林倦飞就沉默地跟在他的后面,仗着自己有力气,一手提了三坛。
摆好自己手上的,云无心去接林倦飞右手的三坛,“手勒红了,这下好受了?”
“没事,不疼。”林倦飞摇摇头,“你说了,不让我拿这么多,我要是在拿不住,会分开拿的。”
云无心便也不再管他,从脚边的抽屉内翻出来一些精巧的瓷瓶,有纯白的、有刻着花纹的,还有上面标有名字的。
像什么,茱萸、元正、屠苏、新丰、杜康……
云无心将搬过来的坛子放在柜台上,呼吸之间,闻到了浓浓的清冽酒味,便知道,这正是杜康。
将几个纯白的瓶子捞到最前面,揭开盖子,他提起那重量不轻的坛子就开始倒。
清澈的酒液呈现流动的状态,从边沿一路而下,落在光滑的瓷瓶内,没有一滴洒落。
林倦飞认真看着他的动作,有样学样,开始帮他。
“老板!我要定酒!”
门口,忽然进来一个健壮的汉子,他背部挺直,说话中气十足,脸上露出笑容。
“可以。”
云无心说着,放下酒坛,将刚刚倒满的酒壶盖好回以微笑,“要什么酒?要多少?”
“老槽烧!”汉子毫不犹豫答,“你这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什么时候要?送至哪里?”
“就送到城南门城外十里,到时候有人接应。十五晚上之前送过去就成!”
云无心拿起柜台边一个记账本,往后翻开几页,扫了两眼,心中便有了数。
“老槽烧还有五百多坛,这样,你付五百坛的钱,我送你六十坛。”
“好!”
大汉爽快应下,从衣服内侧摸出来一把发皱的银票,挑了几个面额较小的拍在桌上,说:“我先拿两坛杜康,其它算作那一批酒的钱,到时候,你们送到了,我会再给你们剩下的。”
大汉提了两坛杜康,健步如飞跨出门去。
“云老板,我要去。”
一直默默干活的林倦飞开口就不是商量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