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友们用匪夷所思的眼神在我和叶姿之间来回飘,我眼神乱飘试图掩饰我的尴尬,可叶姿一点都不尴尬地抱着我的睡衣哼着歌进浴室。我能怎么做?庆幸自己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还恰好新买了套睡衣没来得及穿?我舍友们排着队给我拥抱,拍拍我的后背再对我竖起大拇指,我只能讪笑:跟喜欢的人的白月光同床共枕是什么感觉你们想知道吗?
不用舍友们说,我也觉得我很圣母,我居然答应景堂收留叶姿。可是如果不,他们两个出去外面开房间,我不敢设想会不会有我不想见到的意外发生。
我爬上了舍友的床,以承包她一个星期早餐为条件,再怎样我也不可能和叶姿同床共枕。叶姿睡前很有谈兴,但是被另一个舍友打断:“我要睡了,我睡眠浅,你们都安静!明天一天的课呢,又不是闲的。”
我听到叶姿“哼”了一声,我装作没有听见,事实上从叶姿拉过景堂衣袖的那一刻起,她给我的观感只剩下嫌恶。景堂没有像以前那样跟我问安,而是关心叶姿是否住得好,我没有回,他又叮嘱了我几句,都是关于叶姿。我侧着身面对着墙,眼睛闭得紧紧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酸的,心里很不得劲。
我真想骂脏话,左脑和右脑好像打起来了:一个叫我放弃,一个叫我坚持。可是,如果喜欢一个人那么容易就放弃,那就不是喜欢。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叶姿去食堂,她远远看到等在食堂门口的景堂就飞奔过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我就这么停在原地看他们两个并肩走远,我跟自己说,数到十景堂没有回头我就自己离开。可是才数到三我的眼睛就已经酸涩,跟在身后的舍友拉过我的手直接把我拖走。
我不知道景堂其实有回头找我,只是看到我和舍友步伐匆匆,以为我们有急事便没有开口喊我。
走着走着,我突然控制不住我满腹的不甘,停下脚步的我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拿出手机给胡耀东打电话。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我的意料,胡耀东出发前找景堂求证,景堂否认了。我几乎可以想象景堂接到胡耀东电话时的为难:电话那头是需要知道真相的兄弟,身边是泫然欲泣让他保密的叶姿。我觉得我自己更可笑了,居然还有时间去想景堂怎样,因为我的手机一直震动着,上面显示着三个字:胡耀东。
第一节课课间,我才给胡耀东回拨过去,我还没来得及讲话,他的声音就刺疼了我的耳膜:“耍我有意思吗?叶姿就说你不善良心眼多,你是知道我和叶姿吵架,故意来挑拨我和景堂的关系是吗?”
我的心“唰”地沉了下去,满心的酸涩,吸了吸鼻子,“是啊,我是知道你和叶姿吵架了,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胡耀东还是跟高中时候一样“单纯”,我内心的真是OS是:活该你绿。
我把头往后仰,搁在木椅背上,尽量忍住自己的眼泪,却被突然出现在上方的脸吓到。
还好,我抬头的时候对方立刻把头收回去,不然就撞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的智商迅速回笼:眼泪没有用,我爸爸从小告诉我,受了委屈要还回去。
我顾不上刚刚那个人,拿过手机迅速编辑信息:虽然我认为我做了该做的事情,但我确实越界了,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多说无益,之前因为叶姿受的小委屈在此刻无限放大,我讨厌胡耀东的无知,我厌恶叶姿的轻浮虚伪,可我也知道这是迁怒。第二节课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坐在教室中间的我看向四周,周围的人都虚化了,只有我一个人茫然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