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成绩好,长得好,脾气好的景堂,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直到有一次在小卖部看到景堂喜欢的那个她和景堂最好的朋友偷偷拉手,我突然愣住了:所以是失恋咯?!
按理说我应该开心的,毕竟情敌已经有主,正是趁虚而入的时候。这种想法在我脑子里冒泡,泡泡刚升腾就破灭了:高考当前哪来的儿女私情。
我和景堂成了前后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那种最期待的目光就在身后看却不知道是否落在我身上。花了一点点时间适应这种距离,没有半点涟漪是不可能的,我开始无意识地在头发上多花了十分钟每天。
有一天景堂用笔撮了撮我的后背,我含笑扭过头去:“哪道题?”
景堂的两个小虎牙白到闪了我的眼,他笑着摇摇头说:“不是英文题,就你的发香很好闻且提神,什么牌子的?”
目的达到,那天我和景堂多聊了几句,与学习无关。只是刚起的谈兴被窗外传来的呼喊声打断,我抬了抬眼,突然没了谈兴。最后的那段时间很苦,无论我来多早,景堂都比我到得早。我们会笑着跟对方道早上好,仅仅只是这样,他在学校唯一的放松时间都被窗外的呼声占据。看似进了一步的关系其实还在原地踏步,只是悬在头上的这把叫高考的剑让我没了任何再进一步的心思。那时候最大的奢望大概是睡到自然醒,吃饱喝足接着睡,没有写不完的试卷和看不完的资料。后来我才意识到,那个时候的我是不甘心的,我在和自己较劲也和那个她较劲。那个时候的我们衡量优秀的标准是成绩,而景堂喜欢的她,脸比成绩优秀。
最后那个学期,我一直稳稳压景堂一头,他天赋绝对在我之上,只是他比我多了杂念未能全力以赴。我们的高中在这个三线城市虽然能排到前三名,但好多年才能出一个清北学子,学校不断地给我们画饼,我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地埋头冲刺。
班主任似乎意识到了景堂成绩无法更近一步的原因,那些窗户外的声音在嘴壶两三个月几乎听不到。课间的时候,我总是卸了全身力气直接趴倒在桌上,然后在老师的呼喊下站起来动一动。班主任后来便交代景堂,课间要记得叫我站起来活动活动,闭目养神几分钟并不能让我更有精神,相反会影响我状态。每次景堂提醒我后,我都对他无奈地笑笑,从善如流地在几乎被书占领的班级里游魂似的飘一飘。
下晚自习我总是最后走,景堂总是冲在前头,偶尔一次我早早跟着人群“流”出学校,便看到景堂在人群的簇拥下笑得开怀。青春真好,可是,他是如何坦然自诺地走在情敌旁边的?
景堂的女神和好兄弟因为早恋被抓了个现行上台检讨时,我分明看到了景堂眼底的失落,原来他还是会介意。我想景堂和我有个一样的疑问:他到底输在哪里。一场闹剧之后,景堂似乎真的收心,最后一个月他越来越沉默,成绩也越来越稳定。
“就知道你还没睡,我给你做了点点心。”妈妈敲开了我的房门,我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妈妈,稍等我下,我把这题做完。”
高考是一之吞噬能量的怪兽,我的胃似乎变成了无底洞,妈妈的拿手宵夜我“哐哐”一顿炫。妈妈一边看着我吃一边翻看着我桌上摊开的考卷。她说:“你们年段那个男孩子这次发挥不错,跟你才差一分,是不是就是那种天赋型的男孩?”
“我也以为他应该去理科,但就目前来看,他好像确实更适合文科。天赋加持加全力冲刺,我还挺有危机感的。”我不避讳在父母面前夸奖景堂,父母也从未多想,我们一家都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