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景堂是高中校友,他是那个时常走过我窗口的男孩,我总能在他的背影里看到阳光的味道。景堂不算很帅,但气质干净清爽,我喜欢他含笑时的温润,更喜欢他笑起来时的两个小虎牙。课间,他也会和一群男生活跃在篮球场,一米八的他总是跳跃着去够篮框。他够不着的篮框我在梦里“帮”他够着了,我甚至梦到过他单手灌篮而我失控地拍手欢呼。
高二下学期,学习任务几何倍增长,不管我们心里有没有把自己当成高三学生,学校都学校开设了自主招生辅导班,其实也是尖子生的冲刺班,主要还是以三大科为主。终于我和景堂在同一个班了,那是我第一次离他那么近,我们的座位只隔了一个窄窄的过道。那时候的我从来不抱怨周末还要上培训班,因为景堂,可是在连续一个月无休后,我也疲惫了。还好学校终于良心发现地给我们放了半天假,虽然还有很多作业,但起码写作业的地点可以自己决定。景堂的同桌问他半天假要做什么,景堂揉了揉太阳穴说:“除了睡觉还能干啥?”
我失笑,这个班里的同学个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我们只需要给脑袋一个支点便能立刻入眠。可睡了一个下午出门放风的我,却在小区外的咖啡厅看到了景堂和她,我该感激我自己的好视力,让我能看清楚景堂脸上的笑意。我没有理由自己骗自己,我知道景堂喜欢她,怎么形容我那个时候的心情呢?除了羡慕嫉妒,还有失落。。。
一直困扰我的谜题也在那个时刻解开:为什么景堂的物理那么好却选择文科,原来是为了爱。为了爱?我觉得他很可笑,也为自己哀伤,我当初得知他选了文科时的窃喜此刻化成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少女幻想中的志趣相投和缘分,其实是他为了她的“伟大”牺牲,我像是一个误入他人世界的NPC,给自己谱写了一段华丽的戏。
那个异常炎热的高二暑假,对别人来说是短暂的,但对于足不出户的我来说是漫长的。我像一只鸵鸟一样,在每一次迫不得已经过咖啡馆的时候都把太阳伞压得低低的,心里纠结且拉扯。
刚踏进高三的教室,同桌的惊呼声便响起:“墨墨,你都白得发光了。。。”我淡淡地笑:一个多月关在家里跟试卷比白,总算是有点效果了。拥有自主选择座位权利的我,换到了教室的最内侧,安静且空气最好。课后也不再从篮球场经过,更别说和同学相约看球(男同学),她们都说:“你都快学傻了。” 我搬出了高三理论来搪塞,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努力的回报是我的成绩又往上冲了冲,几次月考都稳居班级第一,年级排名稳步前进直到把景堂甩在身后。看着他的名字在我之下,内心居然有种不该有的,名为惋惜的情绪。
再次和景堂有交集是我们一起进了学校为高三年段前二十名开设的文科火箭班,不知道是我太久没有关注他还是他变了,我发现他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他。眼里的光都淡了,比以前沉默,看着不仅仅是疲惫,还有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