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垂细雨,洗尽晴空,半步回廊,美人调琴抚调。
林居棠撑着身体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空绝清寂的一幕,手扒着门框艰难移动。
“有时候真搞不明白,既然说是来救孤,总得给孤个理由,问你却每每噎人的紧。”
虚弱的嗓音穿过阵阵花瓣落在水面,花渐青略微抬眸,指尖一拨,潺潺的琴音倾泄,他只觉此人只应天上有。
还想动动步子,试了两下,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感和无力叫他无奈放弃,靠墙静静观赏他。
花渐青边弹边唱,高山流水,绕梁三日不绝。
“唱的不错,孤从中听出几分放纵,倒是和你皮相不符。”
一曲终了,花渐青松开缠住双眼的布条,将之轻挽在手腕上,林居棠见状愣了一下,这手,适合戴点什么,也适合握在手中把玩。
“近日不见失控,是好事,争取早先恢复,你这太子当的确实是太菜了,不够看。”
林居棠磨了磨后槽牙,收回之前的夸奖,这人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
气不过也不愿生他的气,兀得勾唇笑了两声,怎么还有点可爱,见鬼去吧真是。
“孤那晚竟幼稚的与你争个高低,那一巴掌孤认,孤知你清白。”
刻意停顿片刻,含笑的黑瞳状作不经意地瞥向花枝。
“且你这般傲气,眼高于顶也定不会屈尊伏小,只怕是被你耍的找不着北。”
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走过去隔栏折下一枝花,笑意晏晏地朝他轻晃。
“过来,孤替你簪花。”
美人站在树下,贴耳吻过的风撩起他的青丝,几片花瓣迎风抖动后,毫不犹豫飘落在他肩头。
太子殿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花别在自己耳际。
“唉,连风也跟孤争。”
抬手扫下肩上的花,迈步走近他,林居棠还在暗自神伤,等人驻足在身前,才略有所觉地抬头。
本以为他又要数落自己,心想着簪花就簪花,废什么话,好了吧,风替你簪了。
手突然被拉起,林居棠诧异地看他带起自己的手,耳际什么一轻,转眼那半截花枝便被插进如绸缎般的秀发间,作簪挽发。
美人低语间似含着万千情谊的呢喃,他耳尖一热,被握住的手颤了颤。
“这便簪上了。”
“不是吗?”
他怔怔地说不出话,心脏搏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砰砰砰的好像要跳出来。
怎么会有这般口是心非的人。
“孤可以……吻一下你么?”他听到自己紧张滞涩地开口。
虽说才认识不到几日,可他就是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久到他都分不清虚实昨今。
松开他的手,借机往前更近半步,太子殿下不太自然地往后退了退,又猛地僵住。
“可以啊。”
耳畔清愉的语调透着揶揄,染上一层桃粉的花香,轻柔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大脑宛若炸开烟花,身体更快反应过来,手臂一收紧,将人揽入怀里,吻住不放。
若是可以,我想告诉你,我从不吝啬对你的爱。
花瓣听了一场碎在风里的情话,在枝头上醉的摇头晃脑。
美人气息不畅地推开他,用手背擦了擦唇角,长睫如蝶翼,他好心情地哼笑一声,把人重新拽进怀里,脑袋埋在美人颈窝。
“你同孤说实话,孤还能活吗?”
以前孤总憋着一股气活着,因为孤不甘心,现在,孤想为了你而活,不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