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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鬼胎

我的宿主会精分

太子殿下没走两步就撤回来,低头在睡着的人额头轻轻烙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

大太监急慌忙慌地小跑过来传召,扑通跪在太子寝殿门口,双手拖着圣旨高举。

“太子殿下,皇上召您前去御书房议事,奴才特携旨意,还请殿下移步。”

大太监诚惶诚恐地哆嗦着尖细的嗓音,脑袋低俯,深棕色衣摆上沾有潮气的露水。

林居棠跨出寝宫的刹那,大太监利索滑跪而来,停在他脚边,一声哭嚎凄凄切切。

“殿下啊,您终于舍得出来见见陛下啦,御书房都快镇不住那群老不休的,殿下!”

太子揉了揉眉心,嫌弃万分地扯开自己的华服,大跨步远离还在哭哭啼啼的公公。

“孤会处理此事,听闻太傅家的涂瑄公子死于非命,孤自然要凑这个热闹。”

熏香袅袅,地上乌拉拉跪着一群头发花白的家伙,正前方明黄色的身影巍然不动。

琅琊皇静静翻看递上来的奏折,提笔在下方批注,任他们如何哭天抢地,依旧气沉山海,不怒自威。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没等皇帝奏准,太子已经踹开挡路的老不休,堂堂正正地不顾皇威,随便拉过来把椅子落座。

“喊孤做甚?孤忙着繁衍皇家子嗣,没空陪你们瞎掰扯。”

太傅登时气的够呛,胡子吹到天上,捶胸顿足地打小报告。

“皇上,太子如此不知羞,殿堂之上口出狂言,是为失礼失仪!”

“且犬子惨遭毒手,尸骨未寒,太子这般儿戏,是为失仁失义!”

“还请皇上给臣一个公道,儿才能死而瞑目,魂归天去啊!”

太傅激烈陈词,太子边听边给自己沏了壶茶,姿态悠闲,神态散漫,没发疯的时候,气人的本事更胜一筹。

皇帝不紧不慢批完最后一个字,把奏折轻轻一合,放在案桌上,威严的气质让太傅一时噤声。

“爱卿痛失爱子,难免伤心过度,言论有失,朕体谅,大理寺卿比朕更擅断案,此事一并交由大理寺审查。”

“在水落石出之前,太傅还是先回府操办丧事吧,孤会前往吊唁,以表痛惜之情。”

皇帝嘴角轻微抖动,这个逆子,尽会给他找麻烦。

一场“讨回公道”的会最后不欢而散,太子殿下从中作梗,不亦乐乎,太傅竖着进来,被气的横着出去。

皇帝唤太子单独留下谈话,金碧辉煌铺陈下的是两颗各怀鬼胎的心,皇帝先一步开口。

“棠儿昨夜里救下一花楼妓子,可知那人底细干净?”

太子没骨头地倚靠在椅背上,手里晃着茶碗,闻言淡淡垂眸,噗嗤一声笑出来。

“孤行事自然万无一失,父皇还是少忧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多关心关心镇北的灾情。”

皇帝那张脸俊气深邃,可终归抵挡不住岁月的磋磨,眼尾堆砌皱纹,气色不足旺,已有衰意。

“棠儿还是这般盛气凌人,也罢,朕不多问,那你跟朕说说,那涂瑄又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不急着回复,转而问道,两指并拢随性地搓了搓。

“南宁皇大婚,悬月寻回五殿下设宴欢庆,沧澜新皇迎娶先帝两位妻子,父皇,孤想去讨杯喜酒喝喝。”

皇帝吐出口浊气,完全不想与这逆子过多交谈。

“涂瑄之死阻你道路,等此事解决再议。”

太子这一跑,指不定被骂畏罪潜逃,还是安安分分呆在皇宫,等大理寺查清真相。

*

联邦下属星系城一片混乱,金色火焰燃起半边守城,玄冰把城墙戳出一个个大洞。

唐永被冻成结结实实的雕塑,眼睁睁望着凤凰喷火,玄龙舞冰,监星司的人一排接一排倒下。

陌寒拽住飞身而来的机械断臂,头也不回地甩飞从后面偷袭的宵小。

星际网卡成一段闪光,陌寒踩着空中坠下的碎片快速移动,半只眼睛凝成纯黑血粒,身后狭长的能量粒子翅膀破开军舰外层防护罩。

凤凰趁机一把火塞进去,隔热层已经被玄龙的利爪划破,这一下子,里头开启紧急散热模式。

*

主系统做贼似的潜入七殿下的军营,突然,自己被拎了起来。

“皇兄好兴致,大半夜的这是来军队拼火?”

顽劣的嗓音宛如恶魔,主系统的琥珀瞳正对上那双雾灵竖瞳,蛇尾巴被两根手指掐了一下。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我咬!

七殿下牢牢钳制住主系统的细嫩蛇牙,顺势掰开他的蛇口,神似嘲讽。

“皇兄倒是小巧,被皇弟我捏在手里把玩,蛇类最懂蛇类了,皇兄,舒服吗?”

主系统蛇身一哆嗦,震惊地看着他对自己上下其手,鳞片都要被他撸秃了。

“翎千肆!喵的你没老婆吗!”

七殿下眯起眼眸,将他拎的更近些,那段不堪的回忆又浮现在脑海中,如噩梦般挥之不去,手下就用大了力。

蛇蛇拿尾巴牟足了劲敲他的手背,他只觉得痒,还有点冰凉。

“皇兄,要不是知道你对我无意,我还以为我们是在打情骂俏。”

一想到自己霜白的蛇身被那人那般亵玩,心头就涌起一股恶心。

手里的黑蛇一口咬在他手指上,给他的手刻上两个血窟窿,还挺好看。

“就当皇兄在奖励皇弟,走吧,带你参观参观这里。”

他并未从翎千肆的身上嗅到敌意,这混小子一堆见不得人的怪癖,却对自己挺友好。

就是有点不尊老爱幼,嘴里喊皇兄,心里就不知道在蛐蛐什么。

“小肆,你莫娶到老婆?”

主系统缠在他手腕上,蛇尾巴一晃一晃的,开始欠揍的话唠。

怎么他又被拎起来了?

好弟弟笑眯眯地与他“深情”对视,几乎一字一顿地拿腔拿调,笑得好变态啊。

“皇弟娶不娶妻就不劳费心了,皇兄还是先担忧自己吧,首脑之位我必得,皇兄先想好自己的退路。”

那晚的屈辱,呵呵,军雌是吧,虫族我灭定了。

外界都在阴谋论,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首脑的执念不过是报复,出征捣乱的虫族同样是为了一雪前耻。

他堂堂七皇子殿下,最尊贵的霜蛇血统,未来的首脑大人,竟被压在。

他就该咬死那个混账,七殿下这阴恻恻的笑声吓得他弱弱地蜷了蜷尾巴。

翎千肆才不承认他爽了。

*

晏华仙尊说到做到,踏着月赴此约,幽绿的竹林吹着冷风,湖泊揉开瑰丽的猩红。

那抹白衣照旧仰靠在青石上,一手覆眼,一手枕在脑后,一只腿半曲。

破烂的白衣垂在水里,染上那血红,风层层吹,吹过澄明的发丝。

“寒酒酒,接好了!”

白衣男子拍石借力飞起,一把捞过酒坛子,腰身往下压,月倒映着他,酒水便汩汩淋进嘴里。

姿态甚是潇洒畅快!那白衣如月,活过来一般。

“我更应称呼你为清酒酒噗哈哈,寒酒酒可不像你这般喝酒,有时候,看你俩真像两个极端。”

“是吗?我自在惯了,不喜拘束,倒是你,真爱上你那徒弟了?”

点落在幽光闪闪的湖面,微微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再懒散下去,骨头都要散架了,唉。

瞧见他窘迫的样子,也不为难他,一摆手,青蛇缠绕的石桌石椅自沉湖而上,悬停在湖中央。

“你啊,还是小孩心性,注意些他的来历,别把自己赔进去,我可没了找冥帝要人的能力。”

这话不假,他一身修为全无,武器散落一空,也不准拥有七情六欲,算是个废人。

但他真有危险,他也敢和冥帝抢人。

过一生快意恩仇,也无人敢置喙他的来去无踪,他活在风里月里,漫无边际的杀戮里。

“清酒酒,别光说我,讲讲你的故事。”

*

久久哼哧哼哧在草垛里爬来爬去,纯黑毛发上满是草屑,琉影顶着张娃娃脸,老成地起锅烧油做饭。

暮夭特意去临近星球薅回一些野菜野果,摊开在花里胡哨的桌布上。

辣椒味飘过来又香又呛人,久久难受地耸耸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琉影哥哥你在炒什么?是不是鸡腿?吸溜吸溜。”

正在颠锅的琉影和正在摆盘的暮夭异口同声。

“真是个小馋猫。”

*

自从颜沐之闯进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好像有了些许变化,很细微,但他坦然接受。

那些恶言恶语也不再难听,至少他会暖心地送一束花给自己,驱走一天的阴霾。

他成了全校艳羡与诅咒的对象,平白无故受殷勤,他知道只是假象,却还是会受宠若惊。

青年会主动拉住他的手,带他走过寒冬盛夏,而他和爹爹的关系越来越远,他难得有了迷茫。

他从未与爹爹透露两人的暧昧关系,爹爹也未曾告诉他过往事。

在两边都出事时,谁也赶不及救谁。

*

云苍不是第一次回想起那段时光,他的心里充满甜蜜,却不想那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而他傻白甜地飞蛾扑火,被骗身骗心,连爹爹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爹爹敬那银幕上的人为偶像,为了那个人毅然决然踏入娱乐圈,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毫无背景的他长相又过分出色,一身涵养气度别人学都学不来,他出道即巅峰。

但同样是他悲痛一生的开始,因为他遇见了那个不该遇见的人,一个男人。

一个在演艺圈里如鱼得水,惯会粉饰假面的,花言巧语的男人,爹爹还没有意识到,美貌亦是罪犯的借口。

爹爹不过应经纪人的要求同前辈打招呼,那一晚却没能走出那个房间。

爹爹不敢声张,将所有委屈埋在心底,也不敢在娱乐圈待下去,因黑心合同而背上天价违约金。

他远离了那个让他心生向往又心生畏惧的圈子,改名换姓,隐藏容颜地过活,不断挣钱还债。

那个男人丢在散落衣襟上的卡,他含着酸涩捡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那次后,怀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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