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敲响,小太监此起彼伏的叫嚷落在平静的水里炸起数尺高的浪花,皇宫陡然还魂,变的吵吵闹闹,他猛地睁开双眸,本能地去摸索藏在枕头底的匕首。
怀中人哆嗦地瞪大眼,似是被他的动静吓到,旋即厌厌地将被褥往上拉,完全遮盖住自己,还不忘挪远点。
本来火气都窜上来了,这一下子又给他整笑了,大手一捞,将脾气见长的人拖近挨紧自己的胸膛,微哑的声线故意贴近他粉意未消的耳廓。
“还没醒?外头已经吵翻天了。”
结果人儿只是往里缩了缩,一点也不想让他触碰到,他想落下的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滞留在半空,唇角洋溢的满足的笑僵直。
“孤昨夜……”
他的话才开头就被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打断,像飘着的流水,很清很凉,轻的没有重量。
“太子殿下这是何苦,臣既已是殿下的人,那些歉意的说辞就不必了。”
毕竟听着无趣又刺耳。
几束黯淡的光慢慢撩动,撇下的暗沉与屋内的幽凄交汇,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他这是什么意思!
孤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忤逆孤,而他从中品出指责的意味。
“呵咳咳……你做……什么!”
“花渐青!别以为孤不敢动你!孤要你你能说个不字!孤给的你就乖乖受着!”
他身子还很不舒服,脖颈被那不容忽视的力道钳住,呼吸逐渐不畅,窒息感逼上心头,眼前画面如同扭曲了般。
虚虚抽动指头,嘴唇难受地翕张,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滴滴勾勒狭长的眼尾,印下湿漉的红。
额间的海棠开得糜烂,同时祛掉的还有跟随他十八年的朱砂。
“殿……殿下……饶过臣……请……殿下息怒……咳嗯……”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傲气,他可是琅琊太子,生来尊贵,而自己只是个遭人唾弃的卑贱戏子,何来的底气同他叫板。
那双眼睛泛着血丝,恼怒地盯死花渐青,眉宇日积月累积聚的阴郁和情绪上头突发的燥火使得他此刻的面目尤为狰狞。
他如同暴怒的狮子匍匐在他身上,随时准备亮出锋利的牙齿撕咬他的脖子。
“呵嗯……不对……不是……孤只是……呵……呼呼……”
那圈凉丝丝的细腻触感,受到不小的惊吓般抽离,方才赤红着双眼朝他怒吼的人已经跌下床榻,一浅一深平复着乱糟糟的气息。
莫名的委屈泛滥成灾,自乱阵脚的林居棠一把扑住想起身的某人,抱着他又一个劲道歉,状若疯魔。
花渐青再迟钝也意识到他这是发病了,将心头的难堪和身体的不适暂且放一放,搂着他轻拍他的背。
“殿下,臣不怪你,臣只是失了保障没有安全感,臣才气急说了那番话,殿下,你快醒唔!”
身上的男子一下堵住他的嘴,发了狠地啃咬,两只手摁着他不让他挣扎。
血腥味很快蔓延在整个口腔,他的控诉折在起步,原本白净的身躯徒增几道痕迹。
后背被推着磕在墙上,冰凉的温度激的他还在发热的身子颤了颤,恐惧被无限放大。
初解锁的躯体如何经得起他这般疯狂的折腾,皇宫早就乱作一团,太子寝殿却迤逦不已。
林居棠恢复清明时,花渐青成功哭晕了过去,嘴唇破皮还是小事,那堆乱七八糟的印记才是最糟糕的。
“孤这是……”
完了,孤成禽兽了……
疯了一把的男子感觉天都塌了,心底说不上来地烦闷,以前疯起来是阎无遭殃,现在,还不如阎无遭殃呢!
阎无起码是外伤,被他揍得鼻青脸肿,涂涂药不出三日就能好,阿青这是被他弄出内伤了吧,他完了。
赶紧喊人备热水,把人仔细清洗干净,孤虽然不会,但不会也得会,孤从未伺候过谁,看在孤……
不行,他真的完惹……
他的情绪从来没这么稳定过,满脑子哭唧唧和求原谅。
孤流着当朝天子的血,其尊自不必说,更何况男儿膝下有黄金,要是,要是,他还是老老实实跪了赎罪吧。
他昨晚未来得及调理内息,就被那毒钻了空子,疯病发作时,他父皇来了都只有被他追着砍的份。
“阿青,孤不是有意的,要是实在,你委屈,孤嫁你,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