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陌清晚还睡的香甜,半靠在他肩上,胸膛轻微起伏,气息四平八稳。
瞿秋意睁开眼睛,转头看到他熟睡的样子,不禁闷笑一声,眼里落下揶揄。
见他眼角挂着一颗小珍珠,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结果被他给碰掉了。
连忙接住那颗莹泽的珠子,刚要松口气,陌清晚突然惊醒,眼瞳渲染开粉蓝的光晕。
“你在干什么?”
慌不择路地将小珍珠藏在手心,睡醒时的低哑透着心虚,“没……没什么。”
抚摸自己的眼尾,触手一缕湿热的潮气,猛地掀开被子在床上摸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你在找什么?”
陌清晚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双手摁在被褥上磕碰,“我的……就是一颗珠子……”
犹疑两刻,还是将手里的小珍珠拿出来,“是……是这个吗?”
触及到小珍珠的一瞬,揉杂水意的眼眸亮起,“对,就是这个!”
陌清晚如释重负地接过珍珠,指尖扫过他的手心,带起一阵酥麻,同之前一般无二,如此轻而易举地被他攻破防线。
瞧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有些好奇,“这个珠子……对你很重要吗?”
把珠子放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中,闻言便回道,“嗯,掉了会很麻烦。”
“为什么?”
“没……只是习惯了。”
瞿秋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同吃同喝同住同睡。
某一次,陌清晚陪瞿秋意去上课,坐下没多久,就有闲碎的议论传来。
瞿秋意知道他们在说谁,但难免烦躁。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陌清晚抬眸扫视一遍碎嘴的他们,凝成冰的眼神彻骨寒凉。
陌清晚朝他们微笑,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吓得他们赶紧闭嘴,而他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
手肘撑在桌子上,欣赏他的侧脸,眼角那滴血脂勾魂夺魄,胭脂雪色的发尾披散在肩头,心脏突然扑通扑通不受控制地胡蹦乱跳。
沿着大湖泊漫步,瞿秋意讶异于那个人类竟是一位男性,这样的话,那岂不是……
“那个人类花言巧语、诡计多端、别有用心,鲛人皇性子软,看不得他受苦受累,被他哄得团团转。”
陌清晚紧盯着他的褐瞳,似是要撕开他的皮囊直指内里,瞿秋意忍不住打个寒颤,被瞅得十足的不自在。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收回视线,状作随口一问,对回答不甚在意,“如果,有一只鲛人在你身边,你会不会骗他?”
“我……我吗?”
“嗯,鲛人的眼泪会化为珍珠,既可卖钱也可做药引,血肉可延年益寿,鳞片坚硬可做利器,柔软可做丝绸,就连鲛人的眼睛,也被收藏家誉为大海的镜子,甚至,鲛人不论男女,皆可受孕。”
陌清晚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缓缓吐露。
瞿秋意张了张口,“你……在试探我?”
意料之中的,陌清晚没有接话,瞿秋意转而盯着他的眼,认真询问。
“如果我真的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我会杀了你。”
小鲛人讲给他这则深海传说,是希望他这个人类可以不一样吧。
“好,我知道了。”既然你找上我,那就别怪我余生都不放手。
“他们说你是个怪人,不近人情,还经常独来独往。”
不知走了多长的路,不知醉了多少次红颜,瞿秋意拉住他的手,漫游在倾泻而下的云霞里。
陷在黄昏里的少年淡然一笑,并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和闲言碎语。
“没关系,大海准许我的任性,大海会宽恕她的子民。”
陌清晚停下来,轻抚过他的脸,静谧的湖面被风揉皱眉眼。
“你猜到了?”相识相知即是缘,我又来了,阿意。
坐在桌子上,双腿晃了晃,眸里涂了倒影,映衬着他因害羞而粉上的艳。
“你不会害怕吗?”
瞿秋意揽住他,下颚蹭着他的发旋,柔声道,“为什么要害怕?”
白衬衫被解开两颗扣子,敞露白玉的颈,他半带玩笑,“因为……我可是凶残的鲛人啊……”
“那又怎样?”掷地有声标榜从始至终不肯变更的至死不渝。
一把抱住他,瞳孔里埋葬着至死追随的火热,“你不一样。”从来都不一样。
亲了亲他的额头,失笑,“哪里不一样?”
陌清晚就着这个姿势,仰头吻上他的唇瓣,诉说再次寻到他的苦涩与甜蜜。
“我听到大海对你的认可……你被接纳了,她同意我去爱你。”
“瞿秋意,你要娶我吗?”再一次娶我,把我娶回家。
我以为死亡可以给彼此解脱,可我错了,在你随我跳下楼顶的一刻,我就后悔了……
瞿清晚不轻易言爱,要么不爱,要么就爱一辈子,死不回头。
小疯子,我还想听你喊句哥哥,喊句老婆。
手中被强硬塞进一颗鲛珠,他红着耳尖,珍重地收好。
“这是鲛人泪,送你的礼物。”也是这一世的定情信物。
“我……”
“瞿秋意……”
“嗯?”
“你可以永远相信鲛人的爱。”和瞿清晚的爱。
他还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我娶你……”
“你比大海还要令人心动……”
清晚……
……
“编号007,模拟测序完毕,异常已全部移除,现请求回归。”
“序号8875,深海传说帝厄洛都斯鲛人皇冥负雪,正式收编。世界管理者——怀春。”
“下一目标,序号8876,沧澜国度云玥凤君,云自清。世界管理者——花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