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遇离听慕容白对自己说的第二句话,江遇离愣在原地,纹丝不动,等自己反应过来时,剑早已从自己脖子上撤了下来,江遇离望着成圆点的白影,犹豫了一会,追了上去。
“好歹相识一场,也不用闹得这么难看吧。”江遇离对着他的身影,气喘呼呼地说道,“况且之前我还给你塞了干路费呢,四舍五入我也算救了你了。”
“赶路费?救了我?”立在前头的那座山缓缓转了过来,冷笑道,“这话呼呼自己得了,就算是四舍五入,你救我,我该还的也早还清了,若是那天没有我的出手相助,你还能活的到现在?你若是说还恩,我也早还清了,仙妖之间俩不相欠是最好的。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若是再敢往前踏半步,休怪我无情。”
慕容白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上了所谓的“分道扬镳”之路,江遇离瞧见那被夕阳越拖越远的背影,心一横,偷摸地跟了上去,她边跟着也边恨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明明对方都这么厌烦自己,自己还要成惹人厌的狗皮膏药,贴在别个身上,但为了弄清梦中的记忆,只好将自己装成贼,偷偷摸摸地,找个地方藏起来,伺机而动。
她以前听算命的瞎子说过,若是有一见如故之人,那便非仇即缘。
可这所谓的仇缘,也没法一言蔽之,她只晓得若是不跟上去,自己的身世就当真无法明了了。
陆
“我听邻林婶说,慕容公子至今未娶,你说为啥呀?是不是心中有别的姑娘了?”
“人公子心装天下,装大爱,哪惦记地这些小情小爱呀,再说了,没娶妻不也挺好的嘛。都是大家的.....。”
“说的也是,哎哎,咱们赶紧去排练吧,等慕容公子下次杀妖,咱们好在一旁应援!说不定,他能看见咱们呢。”
这是江遇离第三千六百五十次听到这番对话,也是她来石牛镇的第十一年。原以为跟着慕容小公子的脚步能到长安,结果没想到来到了这儿鸟不拉屎的石牛镇,刚开始自己以为只是歇脚,可事实告诉她,这就是慕容家族的所在地,没得法,为了查明自己身世,也只能将就了,隔着慕容洞十米的地方搭了个简陋的茅屋,还好慕容白日夜宅在洞里修炼,除非妖怪扰民,他才出洞。这么看来,这些年倒也还算过的安稳。不过在查询身世这方面的进度,倒是有些停滞不前,她来石牛镇的第十一年零二天,上天忽地飘起了雪,仿佛一夜入寒,镇中空无一人,紧闭门窗,生怕这刺骨的寒冷破窗而入。
江遇离是被这漫天飞雪吓着,正打算上山偷些猎户不要的柴火以来取暖,却有衣衫褴褛的老者端着破碗从洞口路过,长安城实严,天子脚下容得不得一点沙子,穷与脏是个繁华沾不上边的,于是石牛镇门口会断断续续涌进有不少流民,镇民们也心善,有时候会让流民住一宿,有时候会给流民一些吃食,只不过今个儿天气实在太恶劣,若是敲门定是敲不开的,江遇离这么想着,便邀老者来到了自己的屋内,生柴考暖,许是屋内太过于暖和,吹的人眼皮子打架犯困,就这么迷迷瞪瞪睡着了。
梦至半夜,江遇离只觉得身后像是被灼伤了那般疼,她从梦中惊醒,却瞧见屋内的瓶瓶罐罐早就被火焰吞噬而尽,摔了个四分五裂,至于那老者早已不见踪影,有的只是一匹虎视眈眈望着她的狼妖,她瞧见那狼妖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情急之下,她抬掌对着就是一通乱打,许是妖力不够,那狼虽负重伤但仍未断气,江遇离瞧此场景,欲要持刀割狼喉时,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等自己反应过来时,那狼已断气。
自己定眼一望,不是慕容白还能是谁,正要道声感谢时,那人便因力竭而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