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谁比荀晔自己的感知更清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低烧已经成了常态,有时候烧的甚至整个人都是混沌的,卫生间的洗衣娄里时常放着他被血染红的衣服,他开始皮下出血,经常感觉到冷,这是他的生命在流逝。
所谓化疗根本就不是治病,而且他早就错过了最佳化疗的时间,只是拖着,能活一天算一天。
与其过着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还不如自己去支配剩下的时间,好歹剩下的时间是为自己活的。
在他软磨硬泡的强烈攻势下,贺骞总算是同意了,但是要他的刀伤好了才能出院。
伤口不算深,寻常人可能两个礼拜就好个差不多了,但是荀晔情况不同,足足拖了一个多月伤才好。
但是整个人气色和状态比之前更差了。
出院以后的第二个星期他们就开始商量旅行的路线。
荀晔说他想去看看草原,但是之前一直都没机会,一场疾病让他终于得了闲能去看看。
所以他们就把第一站定在了内蒙古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他还说长白上的雪应该会很震撼,所以他们把第二站定在了长白山。
贺骞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想去的地方,荀晔说目前还没想好,他知道自己可能都坚持不到从长白山回来,其实他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只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规划和攻略做好之后他们就收拾东西准备我出发了。
郁洲很不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急,就不能等荀晔的伤彻底好了之后再去。
自从荀晔的了血癌,贺骞都跟着心惊胆战,心里发凉,不是他不想把伤养好,而是他等不起了,没时间了……
***
他们到达草原的第一天,荀晔的精神还可以,他帮贺骞从车上往下去搬东西,东西都搬下来了,两人就地坐下休息。
此时郁洲正给顺子戴手牵绳,贺骞点了一根烟,荀晔看见了眼红,就跟他要:“别光顾着自己,给我一根!”
贺骞把烟盒扔到一旁:“你不能抽,都这样了还抽,不长心!”
荀晔一脸无语:“你在我旁边让我抽二手烟比我自己抽能好到哪儿?”
贺骞睨了他一眼:“行行行,我走远点。”说完还准备把烟顺走。
荀晔一把拉住他,掉了个个拿到了那盒烟,二话没说就给自己点上了。
贺骞正准备发作:“哎你……!”
荀晔道:“就这一根了,最后一根,我保证。”
看他这样贺骞也就由着他来了,他又坐会到荀晔旁边。
荀晔正一眨不眨的看着郁洲,草原上风大,此时郁洲正牵着顺子脸迎着风吹风。
贺骞看着荀晔突然道:“你喜欢他?”
“???”
荀晔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一口烟也憋在了肺里,开始不停的咳嗽,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不紧不慢的抽完剩下那半根烟才到:“怎么看出来的?很明显?”
贺骞冷笑一声,调侃他:“明显的不得了好不好,你死活不答应住院治疗不就是因为他?我猜你一个死宅愿意出来也是因为他呗!而且你自己可能都没注意,你看他的眼神跟平常不一样!”
荀晔吐出最后一口烟:“是吗?你观察的还挺认真,用不用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边儿去!少跟我来这套!”贺骞故作嫌恶道。
他确实有私心,他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四五个月时间了,从他意识到他喜欢郁洲的那一刻开始就想跟他一起做些什么,就当作是见证吧。
荀晔问他:“感觉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贺骞叹了口气:“你铁树开花晚,好不容易开花儿了,你也就到这了,不管你喜欢的人是男是女,都挺残酷的!对你也对他。”
接着贺骞又道:“说真的,自从你得了这个病,老子的心每天都是凉的,生怕你那天嘎嘣脆了,哎,难啊!”
荀晔被他这番话逗笑了,笑的一颤一颤的:“你他妈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老子都没心凉你心凉个鸡毛啊?”
荀晔又盯上了贺骞的烟,偷偷摸摸准备下手:“你他妈自己说的我最后一根,说狗肚子里了?”
荀晔收回手:“行行行,真小气!哎,说真的,你别告诉郁洲啊,我怕吓着他。”
贺骞白了他一眼:“这他妈还用你提醒,再说人家又不一定喜欢你,万一人家是个直的呢?”
荀晔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去找郁洲了。
郁洲还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荀晔走过去勾住他的肩:“还喝着西北风呢?怎么样,大草原的西北风是不是也是一股特产味?”
郁洲笑了:“西北风还分什么口味,要不你张开嘴尝尝?”
荀晔一口回绝:“西北风有什么好,晚上有手把羊肉不够我吃还是怎么着?”
郁洲被他逗的咯咯笑:“那你还说。”
两人我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贺骞举起相机定格了这一个的他们,还有这一刻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