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悯想了想,如实回答:“吃饭。”
大夫人不信,威胁盘问,却见这小丫头始终楞楞傻傻的,不免气结,“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特别的?想来秦国公府的人一抓一大把,叫你这样的狐媚子钻了空,你也敢得意?”
说话间,轻飘飘叫人给她刑罚。
才打了一个巴掌,她清透的小脸就红肿了起来,朝悯觉得痛,但胃里更痛——她被匆匆叫过来,还没有吃上早饭,胃里饿得烧灼,她觉得难受。
“母亲这是做什么!”
匆匆赶来的秦霄贤忍着怒火,“母亲往儿房里塞人,儿留了却又折磨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母亲何苦!”
他气极了,将朝悯拉起来,看到她脸上的伤心中更是怒意滔天。
秦霄贤一整夜都沉浸在找到朝悯的喜悦中,可一睁开眼,就听到小厮告诉他,朝悯被母亲唤去了。
他那偏执强硬的母亲。
大夫人阴沉着脸,“你竟然为着一个贱丫头顶撞我?”
秦霄贤沉默不语,许久,才一甩长袍跪在大夫人面前,“母亲要罚便罚儿,儿受了便是,别牵扯到旁人才是。”
他受了十个板子,屁股打开了花,血迹斑斑,血染红了裤子。
朝悯却只觉得饿,她饿得快晕了。
秦霄贤强忍着疼,叫贴身的小厮水儿带她去吃饭。
等朝悯吃饱了饭,再被水儿带到秦霄贤的院子里,他已经上过了药,很是难为情趴在床上,欲盖弥彰地装睡。
朝悯不怕他,她开口,“疼不疼啊?”
秦霄贤张开眼睛,无奈地道,“当然疼了,疼死了要。”
朝悯哦了一声。
她没被这么维护过,但也能知道,秦小世子是好人,她在这里能吃饱饭。
秦霄贤于是问她年纪多大,曾经的经历。
知道她已经十三快十四,秦霄贤纳闷。“不应该啊,这个年纪怎么这般痴傻?莫不是叫人伤了脑袋?”
朝悯:“……”
她觉得自己只是反应慢了些,不至于是痴傻吧。
看出她微微的埋怨,秦霄贤笑了笑,抬头摸了摸她的头,“傻悯悯,你以前可聪慧得很。”
以前?朝悯不解。
“我没见过你。以前也未曾见过你。”
秦霄贤只是笑,很温柔释然地笑。
“没事,我记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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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惨遭板刑屁股开花,整日在府上养伤,闲来无事,竟然拿起了书本。
他预备教朝悯认字。
认了三天,他伤也快好了,第四天破天荒去上了学。
原因无他,朝悯学得太快了,他没得教了,偏偏朝悯求知欲很强,认了字就要读书,读了书就有疑问,秦世子被问得一问三不知的时候多了去了,一般是问的人无语凌噎,他毫不在乎。
但对上朝悯清澈干净的眸子,他脸红尴尬,终于明白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他去了学堂,也没留朝悯在府中,实在怕母亲发难,他屁股才好呢。
朝悯于是被他打扮成书童模样,他还叮嘱,“你随我一同听夫子讲课就是,若有不懂,下了学问我,我替你去问。”
朝悯乖乖点头,脸上红肿早就消散,她没了初来时呆呆愣愣拘谨不敢说话的样子,只轻声细语地道谢,“多谢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