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魇

花海连片，季君瑞触碰脸颊“哎...？为什么我会流眼泪？”季君瑞向前走去。

蝴蝶飞向云端，着白裙的女孩背对着他，季君瑞欲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腥气堵塞胸口溢出口腔，女孩转过身季君瑞却怎么都瞧不清她面容。

喉咙间发出细碎叫喊“啊...啊...”女孩朝他走来，牵过他双手带领他向一方走去，那里，是家人还有同伴啊。

天空里传来呼唤“忘记...重生...”季君瑞脑袋阵痛家人同伴关心他爱护他。

声音断续要他忘记，家人...同伴...死死拽住他，可他眼前这些人都看不见面容。

这真的是他家人吗...？

远方天空出现双空洞好像谁的眼眶，血染红所有。“我究竟要做什么来着？”他疑惑着，却又觉得眼前景没有不妥。

杂音灌入脑海混乱包裹他，可是世界不应该如此吗。

他像往常画画，颜料染在画纸他画出他的家人，无数个眼睛，张大着嘴里满是血。

心中疑惑却不觉有错“这些，有什么不妥吗？”

田野间季君瑞，康米，安娜三人奔跑享受草木清香“哎？他们不应该出现吗？”

有人说抓住巫女要将他处以火刑，大人们用触手卷起柴火，无数只眼里露出怨毒神情。“可是，他们本就应该如此啊。”

火焰里那只红色眼眸美丽动人心魄，巫女那乌黑秀发垂落在地，却被最先燃烧。

双眼死死盯着季君瑞，天空传来欢笑，鱼儿在天空飞翔，鸟类在湖水潜游。

夜晚鸡鸣响起，巫女开口说话，却只有季君瑞一人听清“假象。”

破烂衣裙被火舌舔舐，他们眼里露出疯狂，贪婪。

眼眸如同水波渐渐荡开“怨贪嗔痴。”巫女消失不见，仅留下火焰。

“咦？他有些熟悉...”季君瑞呢喃，这个世界好似虚假，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世界本该如此。

拾起燃烧木棍，他站在城市广场，刚杀死巫女的地方。

火焰掠过城池，才窥见世界真相。

举起利刃，季君瑞杀死那些同伴家人，鲜血溅上脸颊温热让他痛苦。

天空闭上双眼，鱼儿坠地用鳃开张，鱼翅拍打着地面。

世界破碎，他睁开双眸时黑暗掐住康米脖颈，“清醒过来啊...季君瑞。”风卷起烟尘迷了眼。

背部破开巨大窟窿，是艾比对他打开蒸汽枪。“对不起...”手中蒸汽枪滑落，艾比跪倒在地捂住脸。“对不起...”

灰色眼眸无法合上巨大疼痛袭来，安娜和康米呼唤着他。“我...我要死了吗...”蒸汽枪融化季君瑞胸前大片血肉，血肉糊成团，完全没有血可流了。“救救我...救救我...”

呼吸急促季君瑞爬起身，身上没有痛感，只有胸前温热触感。“我还活着...身体，不是冰冷！”他看向身侧康米与艾比仍在熟睡，赶紧捂住嘴。

暴雨似乎没有下了，因为梦过于真实季君瑞只觉嗓子里有东西要涌出来。

连滚带爬出树洞盖好防水布他在树旁吐出来。

听到响动顾辞回头望向他“自己处理干净。”季君瑞只得捧起土掩盖。“老师还没睡啊。”季君瑞走过去坐在顾辞身边。

对方没有回话轻轻点头算作回应，空气中蕴含潮湿泥土气味儿，顾辞皱眉“要下雨了，回去吧。”说完便拉开睡袋钻进去。

感到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季君瑞全当自己因为一场场梦魇精神过于紧绷。

他盖好防水布看着已蔓延至手背的荆棘印痕他用手指磨蹭，指尖升起黑色雾气，握住手又消失不见。

脑海中声音也消失，这可能是它所说的“重生”吧。

天边刚有丝毫光亮，邹将便让所有人都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这次季君瑞被安排至队伍后方原因是“在后方帮忙。”顾辞见到他也很头疼然后沉默着吃完早饭。“安娜和康米调到一起了，你在这好好待着。”安娜被调离后方，他可不想有人在他这捣乱。“喂，尽快把安娜换回来。”他摇开车窗朝车外叼着烟的邹将道。

见车窗被摇下来，邹将随意应付两句“嗯嗯，知道。”

继续向东北方向行进，季君瑞瞧见『方舟』停站点周边全是看守。“老师，为什么不让方舟去运送药剂？”顾辞撇他眼“贵校没教过你常识么？”季君瑞有些心虚，日常课不在考试范围中他一向用来补觉。

长叹口气，顾辞也明白季君瑞是怎回事，耐心同他解释。“方舟不运送小批量货物，因为过于损耗能源。”季君瑞听后忙点头“哦哦，记住了。”

“回去之后日常课重点罚抄五十遍。”季君瑞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不确定，更是不肯接受现实“啊？”顾辞又重复道“罚抄五十遍，听到就说是，没听到罚两百遍。”

听见这话季君瑞蔫着坐好“哦。”用通行证证明身份后他们被带到地下入口处。“用时四天，真是辛苦你们。”Q5城『交涉官』负责交接工作。

踩着带跟靴子话语里带着不满，顾辞瞧见脚下那双与他同款差点崴脚。

做完交接工作，季君瑞扒拉着装饰花细细琢磨这几天来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此次休息时间为一个夜晚，工作做完大家都回房休息，过于疲惫季君瑞也回房昏昏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时邹将要求所有人集合整理物品回『内城』如此还不会耽误在校生学习时间。

在校生叫苦连天，这次任务结束还要写调查表递交，所以个个沉着脸如同僵化怪物。

趁坐车时间季君瑞写完报告开始写五十遍罚抄前排顾辞用小本不知记录什么，不过季君瑞也没时间好奇。

写完十五遍手腕酸痛便准备打个盹，一股类似脓血又类似发霉水果气味刺激着鼻腔。

抬手捏住鼻子刚要问询是什么气味“别出声。”顾辞捂住季君瑞嘴，无波无澜的灰眸却看出警告。